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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
实打实的封建糟粕。
文侪在心底反覆咀嚼那俩字,嚼着嚼着,便听戚檐乐呵呵地喊他。
他抬眼,瞧见了眸里尽是狡黠的一双狐狸眼。
戚檐指着自己:“既然存活于这世界中的都是死人,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这一问,又叫文侪拧紧了眉心,想了想,才说:“在先前的世界里,花弘死于阴梦第四日,但他并未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意思就是说,要想出现在这个世界,必须要死于第四日前,而你……”
文侪看向戚檐:“你上一局是在阴梦第五日,被原主薛二少操控着跳井死的。
可你还是出现在这里了,这就说明薛二少很可能并非死于那日,他的死亡时间十有八九还得往前推不少……至于本该死于阴梦第七日的郑槐,为何出现在这一世界,姑且当做九郎本人的特权吧。”
戚檐点了点头:“薛家双生子生辰那日,薛无平和方美不还在忙活着给薛有山和薛二少烧纸么?这般想来,薛二少至少该死于那年生辰之前。”
戚檐随意端了木架上的一盏红烛,便推着文侪往房外走:“那么哥你觉得薛二少跳井意味着什么呢?”
“是郑槐意识到了什么吧?譬如对薛二少的执念消失了之类的……”
文侪推开地下室的木板门,从地底钻出来。
他站在那一整排的焦黑死尸边,仰首观察着那些辨不出样貌的东西。
寒风拂过去,焦味中还掺杂着好些腐烂的气味。
宅院里空空旷旷,草木都被烧作了灰,他们就着满地灰往外走,鞋底早便黑黢黢一片,踩在白石板上,一步一个足印,尤为清晰。
“上局生辰那日,也就是今日,我不是泡了桶鸡血澡么?”
戚檐凭藉自个儿的方向感,领着文侪左右乱拐,“在那桶中,我觉得我在被人往下拽,拽我的是你、薛母以及薛当家。
我觉得那玩意必然在暗示点什么,所以——”
戚檐笑着在一片废墟前停下脚步:“我打算再仔细体会一次那感觉。”
“你要怎么再……”
文侪话没说完,便见戚檐身前摆着两个大木桶,只不过与上局不同,这回其中的东西仅仅是清水。
是清水,但也不是全无杂质,文侪将手伸进去,被冻得打了个寒噤。
“雪水……”
文侪刮下附在桶壁的、尚未融化的雪,蹙眉看向戚檐,“你真要往里进吗?”
“哥心疼我吗?真可爱——”
戚檐伸手捏住文侪皱起的眉心,随即利落脱去上身的衣服,“我连鸡血都泡过了,还怕这冰水不成?就当冬泳了。”
还不等文侪再说,戚檐已纵身跃入冰水之中。
冷水穿透皮肉,直直刺进骨头深处。
戚檐疼,但他没喊,甚至嘴角依旧上扬。
他这人撒谎成性,最擅装疯卖傻,他若真心想掩盖点什么,连神仙都没法看穿。
眼下,他觉得最为要紧的,便是不让文侪看出来他很痛苦。
所以他克制着,没叫惨白的脸变得扭曲,强行保持着刚入水时的从容神貌。
然而,他的血管在急剧收缩,血压升高,心律不齐,濒死感倏忽涌上心头,又在逐渐模糊的意识影响下淡却。
他又一次坠往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