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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枯瘦的手倏地抓住房门,往内一拉,缝里探出个病白的头颅,点头问好:“戚狱警……”
他口吻淡得可以称得上冷漠,似乎别人口中那偏执疯狂的人与他毫无干系。
脑袋往屋外伸了伸,看到文侪,又点头:“文研究员。”
“容我俩进去喝杯茶?”
戚檐挑了挑眉,将踩着血的鞋尖后挪半步,明知故问,“怎么?不方便?”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
小白往外走,露出身上一条血迹斑斑的围裙。
“哎呦,怎么搞的?衣服都脏了。”
戚檐看向他。
“我在宰牛。”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一头贱牛!”
“畜牲还分贵贱?”
戚檐嗤笑。
小白将沾满血的手往围裙上一抓,其中有那么些血已干进指纹里,蹭不干净了:“当然分。
那畜生险些拿角顶死他的亲生儿子!”
“它崽子咋不抵抗呢?”
“它早习惯了!”
小白怒不可遏,面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别在门口傻站着了,给其他医患瞧着,怕是要骂我渎职……你俩都进来吧。”
屋里暗,文侪进去时轻车熟路摸上门侧的电灯摁钮,笑说:“反正研究所里的灯都是上头给付的,咱们还是在亮堂处说亮话吧。”
灯啪一亮,那人头牛身的死物便暴露在二人眼前。
那死物头发黑白交杂,翻过脸来,皱纹不算太多,应是五十上下年纪。
他死瞪着眼,瞳子无光,一眨不眨,显而易见的,他死了。
凶器就摆在一进来便能瞅见的办公桌上,是一把锋利的砍骨刀。
趁小白去烧水煮茶的空当,戚檐扯过文侪,说:“你知道我看到他杀牛想到了什么吗?想到了当时我作为谋杀蒋工的头号嫌犯被押进警局时,那审讯警察骂我时提的那一嘴——他怀疑王虔早死的爸不是‘某人’杀的,而是王虔杀的……”
“你是觉得那警察说的杀人犯是小白?”
文侪看向那忙着倒出茶叶的研究员。
戚檐点头,一句“我试试”
刚出口,便懒洋洋地拉开椅子坐下,说:“小白,咱们当初分手,和我爸有关么?”
小白的手顿了顿,却很快恢复平静,照旧往茶壶里抖茶叶,说:“我也没法说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主要原因在你。”
“原因在我?”
戚檐咕哝一声,把试探说成是突然记起,“想着了,当年我是被你甩的。”
小白轻轻啧了声,倒是没有否认,将两杯茶端给他俩,说:“喝茶吧,喝茶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他神情冷漠,待人却还算温和。
文侪接过茶杯,只一眼便瞧着杯壁里釉画的青蛇。
戚檐估摸着也是意识到了,故而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白研究员,”
文侪张口,说,“这杯子真别致,你喜欢蛇吗?”
小白一点儿不客气:“我讨厌蛇,我恨蛇!”
文侪一愣,小白今儿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他和戚檐在解读那蛇和石柱的刺青时,将【蛇】解读作【王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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