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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师父?
他是怎么死的?
真的被刺杀的吗?
毕竟,此前于农户小院之中,就有一帮刺客,似是认得自己,且初时对自己还略带恭敬。
小八、白姐姐、霜降他们呢?
没有护着他吗?
又或者,他们也凶多吉少了?
靖国军呢,靖国军怎么办?
怎么,怎么会这样,自己临行前还是那个态度,都没说上几句好话。
师父,师父,就这样没了,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死也无法瞑目。
此前那般艰难都熬过来了,怎会在这时候?
亓辛的指尖几近要触及那蚕丝罗毯了,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是被皇城军左右卫架着双臂,远离了那方烫金长塌。
仓促间,她拽下来了那个小金锁,收进了袖口。
“给朕按住她!”
晟德帝睥睨着被押着还不安省的亓辛,怒火中烧,他如雷霆般喝道:“亓辛,身为长公主,知法犯法,忤逆犯上,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但在认罚之前,仍有一事不解,还请父皇明示!”
亓辛不卑不亢,绝望至极的哀鸣回荡在四方宇内,落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蜗。
她瞳内的赤纹愈加细密,几欲布满整个眼白,而她的声音也愈发阴沉:
“靖国公——是怎么死的?”
元皇后瞥过一眼身旁乌云密布的晟德帝,抢先言之:“阿辛,你莫要这般不懂事了。
陛下一言九鼎,诏谕已然明晰,靖国公是被月国算计而亡,你纵有万分悲痛,也不应当庭质问你父皇!”
亓辛只觉,眼前这二位本就不大相熟的至亲的身影愈发陌生,似是要与那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重合于一处,她森笑着对上晟德帝的视线,道:
“父皇的诏谕,儿臣不曾听闻。
儿臣只知,父皇现下是想像待当初老国公的冤死,四年前骤起的靖国公污名,以及而后将儿臣抛至月国狼穴一般,为了天家颜面,欲息事宁人。
如今,这般急于毁尸灭迹,可是——”
晟德帝盯着她瞳内肆意生长的赤纹,只觉形势不妙,如若任由其发展,而后便极难收场,还有可能被不知隐匿在何处的月国细作瞧出端倪。
横竖亓辛今儿这一闹,加之国葬盛仪,这把火,也算是烧起来了。
戏中作戏,过犹不及,该收手了。
随即,他声色俱厉道:
“嘉陵长公主亓辛,犯上作乱,惊扰视听,即刻收押于冷宫禁足,无诏不得出!”
几位彪悍精壮的皇城军侍卫赶忙捆了亓辛,押着她离开了。
亓辛鬓发散乱,被人推搡进了那个她无数次光顾过的幽暗之地。
宫门紧闭、苔痕斑驳,只有几抹天光自窗栏而入,再无其他。
她索性双目阖实,平躺于空板床上,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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