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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泽自小深受礼法教诲,连男女之间亲密一些都觉得失了分寸,现下听说这世上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是诸多情爱之事,只觉得窗外那雷似是直接轰在了他脑门上,让他一阵晕眩。
孟怀泽往后退一步,手抓着桌楞,脸上红得厉害,虚弱道:“别、别说了。”
那俩妖怪一块看向他。
孟怀泽额上一层汗,眼神有些闪躲,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强装无事地转身去了柜子前,对着柜中的黑暗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只觉得心里躁动得厉害。
半晌,他才有所动作,从柜子中抽了一条干净褥子出来,转过身将桌上的烛台往旁边挪了挪,将褥子折了两折,铺在半边桌上。
他低着头,大半张脸都被隐在灯火暗处,冲雪招道:“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今晚就先在这休息吧。”
雪招踩着凳子笨拙地爬上去,从后面看模样倒是有些憨态可掬,孟怀泽心里稍松,伸手托了他一把。
雪招走到被褥上,用爪子踩了踩,塌塌的鼻子吸了吸。
“你真好。”
雪招感激地看着孟怀泽,“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快跑吧。”
“什么?”
孟怀泽没听明白。
“最近川箕山上很奇怪,大家都在传,说是川箕山底下埋着一只大妖,现在就要醒了。”
雪招道,“所以很多妖精都逃跑了。”
孟怀泽震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这简直荒唐得像是话本中的志异故事,但他眼前便是两只妖怪,再离奇的事都不是不可能的。
“什、什么大妖?”
孟怀泽结巴道。
雪招摇头,微微摇曳的灯光下,他的模样丑陋略带老朽之态,声音却是清亮干净的少年:“不知道,我们都没见过。
前些日子川箕山上来了两只大妖,他们打了架之后,川箕山上就不对劲了。
好多妖精闻到了陌生的妖气,很淡但很厉害,所以就传言说山下压着一只大妖,现在快要醒了,大家都开始从川箕山往外逃了。”
孟怀泽下意识地便去看邬岳,邬岳却似是没听见,仍是靠着床头跷着腿乐滋滋地看着半空中悬浮的金色光球,他的内丹没了,暂时无法满足欣赏欲,便略施妖力团了个光球,扔到上头让它自个飘着。
“是真的吗?”
孟怀泽从未经过这种事,心下忍不住地发慌,白着脸看邬岳,“川、川箕山上有大妖?”
邬岳五指微阖,空中悬浮的金光便跃入他的手心,消失不见了,这才神色随意道:“不奇怪。”
“你早就知道?”
孟怀泽惊讶道。
“人界的灵气稀薄,或许会生出一些弱小的灵物,却很难养育出妖,即便偶然有上几个妖力也很是低微,不会产生大的影响。
川箕山不过是人界普通的山,山上的精怪却生出不少。”
邬岳哼笑一声,眼神微凛,“自是山下有什么东西盘踞,需要汲取灵气休养,故意引得众多灵气汇聚于此,川箕山上的其他精怪才受此裨益化出了形。”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哗啦雨声中夹杂着风的呼啸,放在桌上的灯火微晃,雪招似是也听愣了,卧在褥子上一动不动,两只软塌塌的耳朵紧张得微翘。
孟怀泽脊背上蹿了一股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问邬岳:“你是怎么知道他快醒了的?”
“这几日里,除了那一群灵,”
邬岳道,“共有十七只小妖在此路过,四散而去逃命,他们生于此地,山中若有异常自然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他金色的眸子微微发光,显出一丝愉悦,竟似是很期待:“应该是我和那条臭长虫打架时吵醒了他,慢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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