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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安又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趋向崩溃,他抱着头,语速极快,片刻却霍然停下,抬头,抽噎到停不下来:“阿昙,你是不信我吗?”
白亦清立刻察觉谢昙身体一顿,继而微微前倾,显然欲将他推开,去抱前面那个马上就要崩溃的疯子。
白亦清立刻抱紧谢昙的劲窄的腰身,不动声色的阻拦他的脚步,声音是恰到好处的柔弱与疑惑:“就算安公子没有说谎,当时是你救的谢大哥,先不说谢大哥的玉璜信物,单说这么长时间,在此事上,你却为何只口未提?”
谢昙忽垂头觑向窝在他怀中的白亦清,不动了。
安又宁耸着肩膀不停的流泪抽气。
他已经应激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此时整个人的反应都迟钝极了,周遭的声音听在他耳中,仿佛放慢了数倍,他顿了好大一会儿,才似反应过来,白亦清到底问了什么。
他揉着仍不断流泪,已然哭成红肿核桃的眼睛,抽泣不已:“阿、阿昙最忌讳挟恩图报,我怕,我害怕阿昙有压力,更害怕阿昙误会我,误会我是那般卑劣之人……”
从而看轻我,嫌恶我,厌弃我,最终不允准我继续待在他身边。
白亦清却没接话,除了安又宁应激的动静,院中一时静如死寂。
白亦清偷偷抬头瞄了谢昙一眼,竟一时没有看懂谢昙的神色,还想仔细瞧上一瞧,就见谢昙眼珠陡然向下,隔着眼睑,居高临下冷冽的看了过来,白亦清登时吓得收回眼神,老老实实的窝在谢昙怀中不动了。
沉默中,谢昙神色晦暗难辨,半晌,却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竟突兀的冷笑一声,声音沉冷坚硬:“如此说来,你此时便不怕我误会你挟恩图报了?”
白亦清提及是恩义,他提及便是挟恩图报。
安又宁这才知晓,是否是挟恩图报,竟是分人。
安又宁被谢昙问的哑口无言。
他垂目,震颤着站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忍不住将痉挛的手攥在一起,无意识的去掰手指。
右手却还未使力,左手倏忽被人捉住举到胸口,安又宁茫然的望过去,就见谢昙看向他左手反折的手指,神色冷淡:“原是自己掰折的。”
安又宁反应了一会儿,才陡然回神,愣愣的看向被自己无意识掰折的手指,猛然惊醒:“阿、阿昙我的手指!”
安又宁竟是一副此时才发觉的反应。
谢昙皱眉,定定注视向眼前人,半晌,他嗓音凛冽:“身为侍卫,你准备用折掉的手指提剑杀人?”
安又宁发着抖呆住了。
谢昙这是在嫌弃他,手指折裂,还如何为他办事吗?
抑或是在威胁他,若自身无用,还有何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安又宁嘴巴微微张着,愣愣的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谢昙却未理他,抬起穿着黑色手衣的手指,慢吞吞的伸指向安又宁那两根淤紫外翻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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