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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周清所料,待官兵赶到时,大部分人员和物资都已经撤离,只留下一些毫不知情的普通妇孺。
她们只是被招过来做点心的女工,哪里懂五石散是什么东西?
山脚下余烟未散,几堆焦黑的残骸还在冒着青烟。
随行大夫蹲下身,捻起几撮灰烬凑近鼻尖细嗅,又从药箱取出银针反复验看,最终起身向王县令禀道:"大人,这灰烬里混着五石散的残渣。
"
其他几处也是一样的情况。
王县令恼怒至极!
看来那贼人早就有所防备,提前撤离!
他下令继续追查此事,同时,派人在城中贴出告示,凡是吃过食味轩点心的人到指定处看诊。
暮色四合时,西北天际滚来铅云,将最后一缕天光尽数吞噬。
官道上的马蹄声渐渐沉寂。
同一时刻,雁门关的帅帐内烛火摇曳。
霍铮稳坐在帅帐之中,神色凝重地听着士兵汇报敌情。
“将军,武宁郡已被围困七日之久,戎狄此番竟驻扎下来,开始打造攻城器械,看样子铁了心要攻城。”
士兵单膝跪地,语气急促。
霍铮剑眉微蹙,暗自思忖:原本戎狄打算驻扎在雁门关附近,所以才将后方刚募集的两万五千新兵调至此地。
没想到戎狄听闻风声,转而强攻武宁郡。
以往戎狄不过抢掠粮草珠宝便匆匆离去,此番铁了心要强攻,着实反常。
他环顾帐中众人,问道:“你们觉得,戎狄这次为何突然改变策略,想要强攻武宁郡?”
在场众人多为行伍出身,对这等缘由一时难以明晰。
霍铮目光扫过众人,只见大家左顾右盼,无人应答。
待目光落在韩大身上时,却发现这少年竟敢与自己对视良久,不禁有些诧异。
霍铮开口道:“韩百夫长,你觉得呢?”
韩大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将军,戎狄通常因环境变化导致牛羊牲畜死伤惨重才进犯我边境。
以往他们抢完即撤,但这两年气候极其恶劣,他们的生活物资想必比往年更为匮乏。
前些日子抢的粮食,恐怕不足以支撑他们度过接下来漫长的寒冬。
若不能从关内再次获取补给,整个部族恐面临生存危机。
所以他们才不惜耗费心力,准备强攻武宁郡,以获取关内的物资储备。”
霍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又问道:“但攻城掠地并非戎狄所长,若是因此损兵折将,付出惨痛代价却未能攻下武宁郡,岂非得不偿失?”
韩大从容回应道:“霍将军所言极是,攻城确实存在风险。
然而戎狄首领面对当下艰难的处境,也只能如此。”
“为何?”
“戎狄若是久攻不下,必会损兵折将,撤回草原时人口消耗减少,内部因物资匮乏引发的矛盾也会随之减轻,所以强攻武宁郡对戎狄而言,看似冒险却实属无奈之举。”
霍铮微微颔首,这个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
看来这个少年不仅身手了得,见识也是远超常人。
此时又有士兵匆匆进入帐中,脚步急促,打破了帐内短暂的沉思。
“将军!
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武宁先锋将军武子涛,说有紧急之事求见,现在正押在帐外。”
一名士兵单膝跪地报道。
帐内众人顿时猜到了什么,皆是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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