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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令窈看向她。
隋蓬仙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老牛也不错……至少,挺有嚼劲儿的,能细细品,对吧?”
说完,她就火速登上了那辆漂亮招摇的马车:“走了!”
施令窈愣了一会儿,才沉默着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她的思绪一下又被拽到了谢纵微身上。
殉情。
他有着大好前程,有需要他尽孝的母亲,有两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
但他在那一刹,做出了随她而去的决定。
施令窈捂住发烫的脸,回忆起昨天两个人不太愉快的对话,心里更是郁闷。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谢纵微很多。
这种债,不好还。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绿翘坐在她旁边,见她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捂脸沉默,有些担心。
马车很快到了槐仁坊,施令窈下了马车,脑子里的乱线球滚来滚去,绕得她愈发迷乱。
直到,她在小院门口看见一个人。
“……苑芳?”
施令窈先是不确定,看到她眼里浮起的泪,连忙疾步跑了过去。
她回来的消息本该一早就告诉苑芳的,但不巧,前些时日苑芳阿娘生病了,兄嫂要她回去侍奉,一来二去,竟然耽误到这时候两人才见面。
苑芳看着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忍不住红着眼哭了出来,她失态地拉着施令窈的手,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鲜妍美好,一如当年,她的笑里带了满满的欣慰,眼泪却又忍不住滑落得更快、更多。
“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苑芳握着她的手在发抖。
当谢纵微告诉她,娘子还活着的时候,苑芳心头犹如重石坠下,咚的一声,激起很高的水花,淋了她一身。
苑芳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书房的门开着,谢纵微的视线落在桌案上的山水摆件上,冰意逼人的翡翠上绿光欲流,浅浅倒映出他此时冷凝的面容。
“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和她一起长大,你的话,她好歹能听进去几句。”
谢纵微面无表情,神情寡淡,“这儿有一些补身子的东西,你每日给她炖一盅,盯着她吃下去。
还有,我和白大夫交代过了,之后每隔七日,他会去替她请一次脉。
若有什么缺的东西,你遣人和山矾说一声就好。”
事无巨细,都安排好了。
苑芳默了默。
她心中一直觉得,是因为阿郎昔年对娘子过于冷淡,娘子负气出门,阴差阳错之下,招致了后面那场惨绝人寰的祸事。
这些年,她之所以还留在谢府,也不过是担心他很快就要迎娶新妇,没有人会真心疼爱施令窈辛苦生下的一对孩子。
看着谢纵微茕茕孑立,独身过了十年,苑芳心中竟然泛起诡异的快感。
他本就该这样赎罪。
娘子年纪轻轻便玉陨香消,要是阿郎过得太幸福,岂不是很不公平吗?
但现在,他竟然说,娘子还活着。
去往槐仁坊的路上,苑芳的心一直高高悬着,哪怕她知道,谢纵微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她——也说不准,万一他是真的疯了呢?
只有紧紧握住施令窈的手,确认着她的温度与存在,苑芳的心才完完整整地落了下来。
“苑芳,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