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听说柳先生醉心学问,至今未娶,我先前十分钦佩,天下读书人,都该向柳先生看齐才是。
我忝颜位居首辅,年轻时又三元及第,惹得一众学子以我为榜样,想来还有些惭愧,这等虚名,该由柳先生来承继才是。”
柳先生听得忍不住面皮涨红,容光焕发。
谢纵微话锋忽地一转:“坊间都传,柳先生当年高中进士,曾被孙老尚书榜下捉婿,虽不知后边儿发生了什么,柳先生至今未娶。
但见孙老尚书还愿意提携你入太学,便知道,柳先生虽当不成孙老尚书的东床快婿,但总还是有那么几分翁婿情在的。
想来今后柳先生继续高升,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难得见谢纵微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慢条斯理,讥讽之意施令窈来不及惊讶,乐呵呵地想探头去看柳先生的反应。
柳先生的脸张成了猪肝红,他大脑一片空白。
坊间都传?不是,这种私密往事,那些碎嘴的小老百姓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自己堂堂一介清儒,却沦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柳先生恨不得立即抹脖子上吊,死了算了。
“胡说!”
柳先生极力为自己辩白,“我能入太学讲学,靠的是我自个儿,才不是什么孙老尚书!
谢大人慎言!”
谢纵微对这等八卦流言没有兴趣,但,他身居其位,对各个位置上的官员私底下的事了解得总要比旁人知道的更深更透。
见柳先生一副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柳先生,不过是说两句玩笑话而已,你怎么认真起来了?”
柳先生被他这样与生俱来的傲慢态度气得怒发冲冠,头上束发的竹冠差点儿都要随着他过于激动的动作跌下去。
“事关我的前途清誉,岂能拿来随意玩笑!”
“哦。”
谢纵微的语气冷了下来,“那柳先生何以武断地认定,安崇凯与我儿说的就是能拿来随意玩笑的事,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柳先生一时失语。
几人僵持间,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柳先生顿时来劲儿了:“谁那么不知礼!
太学乃是清流向学之地,岂容他们放肆!”
说着,他就背着手准备出去好生训斥一番那不知是哪家的皮猴子。
却被迎面扔来的两个人砸得头晕眼花。
“是谁这般无礼!”
柳先生捂着头,呜呼哀哉地叫了一会儿,瞪着眼看向来人。
来人气势比他更强。
谢均霆叉着腰,一派少年意气:“看清楚,我是你爹!”
谢均晏闻言皱了皱眉,觉得弟弟这是自降身价,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突然,他注意到站在廊下的苑芳,眸光微凝,那双肖似父亲的薄薄凤眼难得挑起,有些僵硬地转了转脖子。
下一瞬,便看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耶娘。
谢均晏眼前一黑。
谢纵微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似乎才打完架的儿子,微微侧过脸,对施令窈淡声道:“恭喜你,做祖母了。”
施令窈脸上立刻露出嫌恶之色。
“也恭喜你,当上祖父了。”
谢纵微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手指点了点被甩在地砖上哀嚎连连的人:“均晏,均霆,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语气温和,没有双生子预想中的那般冷淡。
谢均霆看到施令窈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刚刚的风流意气霎时不见,成了一只乖乖小鹌鹑。
谁把阿娘给请来了!
难道是阿耶?他想自己在阿娘面前暴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