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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她因为心虚而不停扑簌眨动的眼睫,谢纵微笑了一声:“温泉别院。”
“除了你与我,知道那处产业为我所有之人,唯有一个老哑奴。”
“昨日两个孩子突然派人来请示我,想去半山腰的温泉别院。
阿窈,你猜一猜,我当时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褪去冰冷,超逸若仙的脸庞上甚至带上了淡淡的笑。
施令窈抿紧了唇,阻止自己在这种气氛明显不对劲的时候还要被男色所惑。
她索性错开眼,不去看他,嘟囔道:“还能想什么……想我是一个抛夫弃子,狠心无情的坏女人吧。”
“不。”
她也并非全然无心。
至少,她会怜爱她的骨肉,会主动与他们相见,不是吗?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得不到她哪怕一丁点儿的垂怜。
“我在想,那年你我新婚,在温泉别院……”
他顿了顿,“均晏与均霆也算故地重游。
又因他们无意中露出的马脚,我才确定,是你,你回来了。”
“缘分可真是奇妙,阿窈,你说是吗?”
听着他用喟叹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着当初在温泉别院的事,施令窈的脸倏地红透了。
从骊山回去一个月后,她便诊出了身孕。
她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一块儿露出了破绽。
车舆内一时只剩下尴尬的气氛缓缓蔓延。
半晌,施令窈才道:“你冷静些,听我说……”
“你?”
谢纵微难得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寒潭似的眼眨也不眨地望向她,“阿窈,自我们重逢以来,你便一直以‘你’来称呼我。
是否十年的岁月实在太长,让你忘了,我是你的谁?”
十年。
谢纵微放不下这件事,也不愿意接受她含糊其辞的解释。
施令窈当然明白他的执拗。
但她也觉得有些无奈。
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一月前,她仍与他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但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被磨成了温而厉、威而不猛的模样,对她来说,有些难言的陌生。
“我们是拜过天地,饮过合卺,明媒正娶,生死与共的夫妻。”
见她久久不曾言语,谢纵微按下心头的燥与怒,温声提醒她。
“阿窈,于情于理,‘你’这样的代称,被你用在我身上,显得太过冷淡,不是么?”
他这么一番循循善诱,不就是想听她叫一声‘夫君’?
施令窈看着那张超逸若仙的脸庞,仍是让她怦然心动的模样。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就这么跟着他回到谢家,回到他身边,她仍能风风光光地做她的谢家妇。
但谢纵微还是谢纵微,十年过去,他身居高位,眼界、心思都用在了更广袤,她或许完全不懂的事情上。
她们两个人被一纸婚约绑在一块儿,施令窈偶尔也会想,这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谢纵微并不愿接受。
但他的性格使然,既然答应了,就会接受她作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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