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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纵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先翻身下了马,又向她伸出手。
“阿窈,来。”
施令窈不买账:“都是要义绝的人了,不必叫得那么亲热。”
谢纵微面色一白,却还是坚持将她抱下了马,见她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正想开口,却被施令窈裹着怒意的声音压了下去。
“你这些时日的异常,是因为知道当年我出事,其中也有谢拥熙的手笔,是不是?”
这没什么好狡辩的。
谢纵微颔首。
“那你也查出了,当年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谢纵微抿了抿唇:“是。”
有风吹过,暮春的风仍带着薰暖的花香气,但施令窈却觉得自己的面颊已经被刚刚一路疾驰擦过的风冻成了冰块儿,她连扯出一个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任由我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思乱想。”
“我甚至在想,是你后悔了,厌倦了,索性将错就错,彻底与我断开联系。”
赶在谢纵微急急开口,想要解释之前,施令窈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这样患得患失的滋味,真是难受。
谢纵微,你尝过吗?”
看着她泛红的眼,还有倔强板紧了的脸,谢纵微喉头发涩:“谢拥熙做下了那样的事,哪怕非她主导,但的确是因为我的疏忽错漏,才让你遭受了那样的灾难。
阿窈,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底气再来见你。”
施令窈几乎要被他的理由气笑了。
“谢拥熙做坏事的时候,你看见了?你纵容了?还是你干脆也想着将计就计,换个妻子?”
谢纵微摇头:“绝无可能,阿窈。”
“那不就得了!”
施令窈气得来嗓子都要喊劈了,“一码归一码,你觉得我是那种无缘无故迁怒你的人吗?”
“谢纵微,就如我很难相信你一样,你也不相信我,不信我会认为你是无辜的。”
施令窈闭了闭眼,想起刚刚老太君说的那些话,她心底当然有所触动。
在世人眼中,如圭如璋,位高权重的谢纵微,怎么可能会有落寞失意,让人可怜的时候。
但她看着他的母亲字字句句都在为犯了错的小女儿考虑,不曾想她的儿子在其中也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与痛苦,心头到底还是软了下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施令窈有些累了,“谢纵微,你抱着你那点儿自尊和骄傲过一辈子去吧,别来烦我了。”
“阿窈,不要走。”
谢纵微急忙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她:“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让我完成昨夜的誓言,你再做决定,好吗?”
施令窈面无表情:“你说。”
怀里的人身子一片僵硬,没有半点软乎劲儿,谢纵微垂下眼,眷恋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与香气。
高挺的鼻尖擦过她玉白的颈。
施令窈忍无可忍,转过来给了他一巴掌:“这个时候你还不能正经些?”
他之前怕她再度有孕的时候,不是那么能忍,忍着不与她亲近吗?怎么这会儿就屡屡破戒?
谢纵微这些时日瘦了许多,一个巴掌下去,瓷白的脸庞上瞬间浮上一个巴掌印。
有些疼,他却笑了。
施令窈被他笑得瘆得慌。
这会儿荒郊野岭的,把谢纵微逼疯了,她还怎么回去?
谢纵微察觉到她的瑟缩与提防,心头一痛,没再踌躇,完完整整地将当年她坠崖的是非真相,统统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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