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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死。”
“我草?”
这句冲破天花板的男高音,足以听出来蒋飞是彻底醒了。
为了让对方再清醒一点,程朔又浇了盆冷水:“在傅纭星家里碰见的。”
“我草!
?”
起码又跨了八个音阶。
程朔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抹了一把脸,脑袋被蒋飞那两嗓子吼得直嗡嗡响,仰天看着出租屋低矮的天花板,“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蒋飞缓过神,恨不得从电话那头穿过来拽着程朔的衣领来回晃,“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初恋诈尸了,回头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他怎么死了那么多年突然活过来了?还有他和傅纭星又是什么关系?”
程朔想,在看见柏晚章的那一刻他脑袋里也全被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塞满,满到快要无法呼吸。
最后一个问题很好解释,但前一个:“我也不清楚。”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一些可能性,那个关于柏晚章对‘死讯’并不知情的可怕猜想,但他不想告诉蒋飞。
这些与柏晚章相关的事情,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那他对你什么态度,感人相认了?”
“没有。”
他与柏晚章的重逢,几乎算得上平淡吧?
没有叙旧,没有眼泪,就站在那里,干巴巴地聊了几句废话,比燕麦还要难以下咽——除了那句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程朔不但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在最开始排山倒海式的震惊的压迫过后,竟然是一种茫然更占上风,“我感觉他更像是来报复我的。”
否则,怎么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场合,在他最毫无准备的那一刻出现在他面前?
蒋飞难得不傻了,“你是说他三更半夜给你热饭,是为了感动你,重新得到你,然后再狠狠甩了你?像电视剧里那样子。
他吃饱了撑的?”
程朔嘴角一抽,“我也没这么说。”
“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蒋飞嘶了一声,“你们当时本来就搞得轰轰烈烈和偶像剧似的,又是私奔又是绝症,也不差这最后一下吧,难道你不想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这个无心的问题如同尖锐的矛刺进程朔喉咙,他咽了一口干涩的口水,尝到淡淡的血腥气。
想吗?
最开始,最开始他只是想要得到傅纭星的原谅。
他算彻底看透了傅晟那个老油条,不管坦诚相见多少次,也触及不到这个人的真心——倒不是多么稀罕,只是他容忍不了被玩弄。
傅晟大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他这些顾虑,身上所谓的婚姻枷锁,那样或许他还能高看傅晟两分。
既要又要,程朔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可傅纭星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最尊重的叔叔与他的那段过去,他会怎么想?
程朔打住了那个可怕的画面。
他已经没有力气,或者说不敢去想蒋飞的那个问题了。
重新在一起,这简单的五个字,比一切戒律都要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他怎么敢和柏晚章重新在一起?他——怎么配?
手机里,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蒋飞那些馊主意,盖住了短信来时的声音,等程朔看见那条讯息时间已经是第二天。
傅晟:见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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