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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说:“假话嘛,当然是朱子讲得都对。”
“真话就是朱子讲得都不对?”
席书故意板着脸,想要吓唬王渊。
王渊拱手:“岂敢。”
席书见王渊面色如常,顿时更加满意:“那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学生只是一己之见,胡言乱语而已,”
王渊开始阐述自身观点,“朱子引吕氏之言,以明足国之道,自是没有讲错,却不尽然也。
太祖之时,草民几何?当今之世,草民又有几何?我闻寨中父老所言,太祖抵定贵州,荒野几无人烟,土地任意开垦,自然生之者众。
但今时今日,地少民多,生之者虽众,国之财益增,人民终日不可饱食。
民既无食,则国用日衰,则社稷危矣。”
席书只是随便考教学童,没想到会论及江山社稷,他正色道:“人民终日不可饱食,此食之者众矣。”
王渊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确为食之者众矣。”
席书默然思考。
两人说的都是“食之者众”
,但席书是按照朱熹批注来理解,认为当今百姓吃不饱饭,是因为官员贪腐所致。
而王渊认为不但有官员贪腐的原因,还有人口增加,土地却不变的原因。
席书的学问很过硬,他很快便说:“朱子亦言,此因有土有财而言。”
嗯,朱熹也看得很明白,之前那番大道理,都建立在国家有钱有土地的基础上。
王渊质问道:“若国家缺土少财,游民就该弃之不顾吗?吾观贵州城外,无籍者甚多,皆为游民。
当此情形,量入为出,或可用之舒矣,然游民生活依旧。”
这就超纲了,已经超出《大学》的范畴。
“你欲如何解之?”
席书问道。
王渊迅速把话题拉回《大学》:“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又言,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我认为,为国计财者,不该苦思如何省钱,更该考虑如何花钱。
散财以聚民,聚民以聚财,则民财两聚。”
席书不禁笑道:“此为开源与节流之争,朝堂诸公早就争吵上百年了。”
王渊摇头说:“我认为是守成与进取之争。
我听先生所言,海商一船之利万金,为何又要禁海呢?”
“开海与禁海,朝堂诸公也已争执百年。
个中原因复杂,不是你一介学童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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