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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道:“我们再想想。”
“回去和你媳妇商量商量。”
靖海侯道,“老大家的毕竟外头长大,老二和你也不算亲,不必理会他们夫妻,侯府的家底足保他们一生富贵。
还是老四,你们俩一母同胞,四房也不缺一个儿子,今后不至于闹得不愉快。”
谢玄英颔首。
他虽然没有想好过继谁,可考虑到母亲的意愿,多半还是会选四弟家的。
“你最近也忙,去陪你母亲说说话。”
靖海侯道,“晚上吃个饭。”
谢玄英应下,先进去和柳氏请安,问候她身体,又与妹妹聊了两句家常。
待到摆膳时间,再出去与父母兄弟妹夫一道吃席。
席间,免不了谈起朝政,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兴致不高。
靖海侯大概看出来了,没有久留,用过饭就让他回了。
谢玄英便伴随着一弯浅月,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回到自己家。
程丹若正在量尺寸、挑布料,差不多该裁夏衣了。
她兴致勃勃地比划:“你过来看看,这料子是做裙子好,还是做衣衫好?”
谢玄英上手摸了两把,是上好的广纱:“颜色浅淡匀称,拿来做裙好了,多打些褶子也不失轻盈。”
“听你的。”
夏天衫子的颜色不好太浅,容易透,做裙子却无妨,里头还有一层衬裤,越轻薄越好看。
她开始翻看几件样衣的款式,顺口问:“回侯府吃饭了?”
“嗯,你吃过没有?”
谢玄英又帮她挑出一件银条素纱衫,袖子十分别致。
“吃过了。”
程丹若将喜欢的样式选出来,放在旁边,嘱咐道,“袖口收得窄一些,裙子还是不要太长。”
裁缝忙应下。
她给宁国夫人做衣裳十多年了,很清楚主人家的喜好:她不喜欢太累赘,裙子最好到脚踝,再高一点也无妨,尤其是冬天,里头穿着羊毛袜和皮靴,短一点才方便雨雪天行走。
夏天的裙子不要太多层,里头加一条轻薄的裤,外裙短些才好露出裤腿镶边。
上衣的袖子万不能累赘,提笔做事太繁琐,袖口一定要收窄。
有时候,她们也觉得以她的身份,窄袖不够大气,便会多搭一件宽袖罩衫,夏防日头冬遮风,到了值房就脱下,也不碍做事。
外头的人不明所以,却也喜欢效仿,如今京城的女眷多里头窄袖,外罩宽衫,裙子也是一年比一年短,繁复斗艳的地方变成了袜子。
从前盛行的裹脚风气,这两年越来越少,世人更夸耀天然之美。
挑完衣裳,天也暗透。
志雪堂内外都点起了灯笼,昏黄的暖光充盈屋室。
丫鬟们提热水、端银盆、拧毛巾,服侍男女主人梳洗。
小蝶利索地铺好床,芦花在恭桶内撒好香木屑,枫香抹平衣裳的褶皱,秋穗细细关拢窗户。
程丹若和谢玄英相继洗漱完毕,她们才陆陆续续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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