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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朔朝侍者要了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坐在没人在意的宴会角落蒙头喝酒。
本来想着在蒋飞眼前露个面就当完成任务,没想到这场没被放在心上的晚宴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一把将他拽进那段抛忘不知多久的过去。
在今天看见陈芸前,他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释然。
可在得知道哥被放出来的消息,宛如蒙头一棒,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强烈的躁动喷涌而上。
他早就与那段过往割席,可对方不一定。
程朔想抽烟,奈何附近没有露台,这里又全是些光鲜亮丽看起来来头不小的人物,估计他一摸出烟盒就要被安保赶出去。
总不能害的蒋飞和陈芸跟他一起丢脸。
还好有酒,至少能麻痹一二,稍微带来一点慰藉。
一瓶威士忌很快见底,喝到最后舌根发麻。
这一瓶的分量不足以把他撂倒,但估摸是刚才还喝了一杯香槟的缘故,程朔胃里感到一阵火急火燎的疼窜上来。
紧接着记起,他来之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草。
程朔苦笑了下。
真是脑子昏头,大意了。
站起身时,眼前猛地黑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程朔拦下一个路过的侍者询问去厕所的路,踉踉跄跄离开繁闹的人群,关上厕所隔间就弯腰吐起来。
没吃东西,吐到最后也只有一些酸水。
“草......”
程朔抹了抹嘴角,太阳穴底下好像有排密密麻麻的针在扎,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也不知道真是酒的功劳,还是情绪上头,混在一起简直堪比曼妥思配可乐的威力。
几乎都有点分不清楚现在到底在哪里,又来这干什么。
“人呢?他不会走了吧?”
卫生间外,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模糊传来。
“不可能,我安排了媒体把两个出口堵住,他绝对不可能以那副样子离开。”
“林栀,你说过没问题的,现在要怎么办?”
相比焦躁的男人,另一道年轻的女声显得更为冷静,“去调一下监控,他没有走,肯定去了楼上,现在一定在哪个房间里。”
程朔缓了一阵才从隔间里出来,伏在洗漱台前洗了把脸,厕所外的两道脚步声早已走远,出去时只看见一片匆匆的粉色裙摆拐过转角。
什么媒体?什么监控?抓小偷吗,搞得那么紧张兮兮。
程朔没把这段不知所云的对话放心上,或者说压根没有经历深想。
他随意甩去手上的水,想要回到宴会厅里和蒋飞说一声就走,但是绕了一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刚刚吐了一轮的胃随着行走又开始一阵一阵抽疼,好像把胃壁都削薄了一层,脚底下的波斯地毯花纹在不断地旋转变化,看得目眩头昏。
最终还是没能支撑住,程朔侧靠在墙上半屈下腰,只剩力气在心底暗骂,靠着最后一点清明掏出手机想要给熟人打个电话。
这种时候,谁来都行。
到一层的电梯应声朝两边打开,匆匆走出来的周俊扫过不远处倚在墙角的程朔,第一下没有在意,直到第二眼,不由停了一下脚步。
这张脸很难让人忘记,他几乎瞬间记起对方就是在温泉度假区里和傅晟搭过话的男人。
当时的印象,胆大包天四个字足以形容。
回去之后,作为特助的习惯驱使周俊私下调查过对方的背景,资料没有什么特别,也不像敌对公司的安排,普通到随处可见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后来因傅晟命令又调查了傅纭星离家出走这段时间的行踪,他一定会这样以为,然后不做理会,转身离开。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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