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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爱香儿道:“应二花子,汗邪了你,好骂!”
西门庆道:“你这狗才,头里嗔他唱,这回又索落他。”
伯爵道:“这是头里帐,如今递酒,不教他唱个儿?我有三钱银子,使的那小淫妇鬼推磨。”
韩玉钏儿不免取过琵琶来,席上唱了个小曲儿。
伯爵因问主人:“今日李桂姐儿怎的不教他出来?”
西门庆道:“他今日没来。”
伯爵道:“我才听见后边唱。
就替他说谎!”
因使玳安:“好歹后边快叫他出来。”
那玳安儿不肯动,说:“这应二爹错听了,后边是女先生郁大姐弹唱与娘每听来。”
伯爵道:“贼小油嘴还哄我!
等我自家后边去叫。”
祝实念便向西门庆道:“哥,也罢,只请李桂姐来,与列位老亲递杯酒来,不教他唱也罢。
我晓得,他今日人情来了。”
西门庆被这起人缠不过,只得使玳安往后边请李桂姐去。
那李桂姐正在月娘上房弹着琵琶,唱与大妗子、杨姑娘、潘姥姥众人听,见玳安进来叫他,便问:“谁使你来?”
玳安道:“爹教我来,请桂姨上去递一巡酒。”
桂姐道:“娘,你看爹韶刀,头里我说不出去,又来叫我!”
玳安道:“爹被众人缠不过,才使进我来。”
月娘道:“也罢,你出去递巡酒儿,快下来就了。”
桂姐又问玳安:“真个是你爹叫,我便出去;若是应二花子,随问他怎的叫,我一世也不出去。”
于是向月娘镜台前,重新装点打扮出来。
众人看见他头戴银丝鬏髻,周围金累丝钗梳,珠翠堆满,上着藕丝衣裳,下着翠绫裙,尖尖趫趫一对红鸳,粉面贴着三个翠面花儿。
一阵异香喷鼻,朝上席不端不正只磕了一个头。
就用洒金扇儿掩面,佯羞整翠,立在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吩咐玳安,放锦杌儿在上席,教他与乔大户上酒。
乔大户倒忙欠身道:“倒不消劳动,还有列位尊亲。”
西门庆道:“先从你乔大爹起。”
这桂姐于是轻摇罗袖,高捧金樽,递乔大户酒。
伯爵在旁说道:“乔上尊,你请坐,交他侍立。
丽春院粉头供唱递酒是他的职分,休要惯了他。”
乔大户道:“二老,此位姐儿乃是大官府令翠,在下怎敢起动,使我坐起不安。”
伯爵道:“你老人家放心,他如今不做婊子了,见大人做了官,情愿认做干女儿了。”
那桂姐便脸红了,说道:“汗邪了你,谁恁胡言!”
谢希大道:“真个有这等事,俺每不晓的。
趁今日众位老爹在此,一个也不少,每人五分银子人情,都送到哥这里来,与哥庆庆干女儿。”
伯爵接过来道:“还是哥做了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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