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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借着稀薄的月色,隐约看清那团黑影并不高大。
“元宝?”
她向前走了两步,“是你吗?”
那黑影动了动,血腥气愈发浓烈了。
桑落再走近了一些,一看,果然是元宝。
他满脸都是血,双眼透着无尽的仇恨和愤怒。
“元宝?怎么了?”
桑落来来去去检查,没有看见伤口,这么说,他手上的血,是别人的?“我——”
元宝的眼眶里都是血,在夜色中十分骇人,“我杀——”
桑落连忙捂住他的嘴,看看四周,再哑声问:“谁?”
“我爹,那个混蛋!
赌输了钱,把我娘卖了。
我娘不肯,他就带人、带人”
元宝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声,用力抑制着恨意,“我娘自尽了”
原来早晨桑落一走,王氏就出门了。
她在娘家祖宅藏着一点体己,原本是留着给元宝娶媳妇用的,走到眼下这地步,不用娶媳妇。
她就想取出来,先偿还桑家的诊费和药费,剩下的都留给元宝进宫傍身用。
谁知这一去,竟遇到“豁牙”
。
他又添了赌债,早就把王氏卖了。
多日寻不见人,买家催了多次,他就在她娘家祖宅躲着。
想不到果然堵到了王氏,将所有银钱抢走不说,还带着买家来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王氏羞愤不已,便投缳自尽了。
直至夜深,仍不见王氏归来的元宝,趁着桑陆生睡着,偷偷回到外祖家,见到娘衣不蔽体的地挂在梁上,满是污迹的床上还放着一份卖妻的文书。
元宝心中恨意丛生,提着一把菜刀就去找“豁牙”
。
恰巧“豁牙”
喝得烂醉,这才有了机会得手。
桑落越听越沉重。
豁牙这个混球,赌钱吃酒,剁儿子卖妻子,丧尽天良,死了都是便宜他!
只是这尸首不能留着,会出大事。
“在哪儿?”
“就在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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