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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心里话,你们那么久都没闹过矛盾,我还觉得奇怪。
两个人在一起嘛,哪有不闹矛盾的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才没有闹矛盾的机会。”
沈文华说得是对的。
陆晚星跟沈和微刚结婚的时候,对彼此来说,那状态与陌生人真的差不多。
随着伤痕累累的过去渐渐揭开,看似认清了一些事,也让两个人不得不拉开一些距离。
至少,陆晚星不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轰炸沈和微的微信了。
有时他觉得,这对他跟沈和微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有时候,陆晚星又会想,像刚结婚时那样过下去,又有什么不可?
陆晚星本就无意去翻旧账,还省了让两个人全都压抑的痛苦。
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天想到了丁凡惠,而且在想到丁凡惠的时候,内心第一次不是只有愧疚不解和逃避。
他感到共感,因画而起的共感。
当画变成了陆晚星的私人的一部分,就好像他才拥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不只是丁凡惠的拖累,陆悉厌恶又想靠近的人,沈和微爱上又想推开的人。
他是陆晚星,他的笔,画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第一次有了不被阴云笼罩的感觉。
从那个小医院的医生告诉他,胚胎“不在了”
以后,第一次脱离了紧紧跟随的雨云,晒到一次太阳。
与沈和微的第二次见面,是在画展没过几天,在一天的傍晚。
虽然暑热还在,空气干燥,送来的晚风,又带着微微的凉意,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时间。
时间不早不晚,沈和微一问,陆晚星也还没吃饭,试探性约他一起,陆晚星没有拒绝。
到附近的茶餐厅坐下,等餐的时间不算太久,除了偶尔递纸巾和刀叉,两个人没什么交流。
吃完后,陆晚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以后,对沈和微说:“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做手术吗?”
上次的信息素,因为陆晚星独居的这段时间,已经用掉了,要做手术,代表沈和微还需要重新采集腺体细胞。
但他没说什么调整工作时间的话,只说:“知道了,我去安排。”
他最近瘦了一点,陆晚星能看得出来,眉眼的轮廓深了一些,带点阴郁的疲惫,看向陆晚星时,眼神很专注。
谈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陆晚星刚要示意服务生可以结账,沈和微叫了他的名字:“陆晚星。”
“嗯?”
“手术之后,你怎么打算的?”
沈和微的上身微微前倾,面向陆晚星,斟酌着问,“这个时间,正适合复学,你怎么想?”
陆晚星的确有这个计划,沈和微看着他的表情,又说:“如果你打算复学,我就开始准备,把办公室挪到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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