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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悬空,万般皆是命中注定。
延叶心中吟起了《邶风》。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阿雪,天地杀我。
·姜雪此刻在禅房内,也是辗转反侧。
她已经想好了,明日清晨便下山回庐州。
该说的今日都已言明,再深的情意都只是一个结,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
既已解开,为何自己还会如此伤心?比上山前还要悲愁,比那日看到他的信还要怅然。
信,他那封信!
姜雪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那封信中,有一句是出自诗经《邶风》啊。
真是急糊涂了,怎么今天才想到。
姜雪翻出信,忆起《邶风》来。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延叶望月感诗,阿雪,为何是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姜雪一面忆诗,一面想起了曾经花好月圆的承诺。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屋内屋外,二人同时吟出了这痛苦的最后一句。
--昌隆十八年,姜二郎传来姜雪的死讯。
这些年,延叶一直和阿兄有往来。
阿雪靠做针线度日,她瘦了,生了白发。
青云长高了,很是爱药草,去了悲田坊学医术,远行去了谷州……这些事,从庐州的邮驿出发,行至皖公山的月光下。
每启一封,都是指尖心底的忐忑和藏在云层后的冀盼。
他没等到阿雪改嫁的消息,她就这样死了。
那些艰辛岁月,她再没接过别人递来的灯盏。
一个人点灯,以性命守情。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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