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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的路程仅用了一半时间就抵达了小区楼下,下车时,程朔还有点目眩,傅晟已经摘下头盔熄了发动机的火,头型微乱。
夜深人静的点,已经连流浪猫狗都看不见影。
上楼后程朔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这一晚上的波折,余光瞥见傅晟正停在门口的猫爬架前,背对着看不清楚脸。
或许是这身西装太过正式,一路疾驰过来也仅仅留下两道细微的皱褶,衬显得这个乱糟糟的出租屋都逼仄了两分,与之格格不入。
“这是猫爬架,”
程朔以为他不认识,咽下水后说,“上面这只猫是我朋友妹妹养的,很亲人。”
趴在上面的小猫警惕地盯着家里多出来的陌生男人,傅晟收回视线,“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程朔撇撇嘴,觉得果然没必要对傅晟多这个嘴,放下水杯切入正题:“你坐会,我去找找医药箱。”
过去在街头混日子,时不时磕磕碰碰,家里一直都常备着一个医药箱,渐渐地他都掌握了一套熟练的上药技巧。
出来有了个正经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有应付随时受伤的需求,但在搬进来前他还是习惯性地买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正派上用场。
程朔提着医药箱从房间里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傅晟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将左臂的袖口往上折了两下,更直观地展露表面被玻璃渣划出来的细碎的伤口,有一道甚至横盖半个手腕。
一一扫过,程朔紧锁的眉头怎么也松不开,“你没有感觉疼吗?”
比他想的要严重得多。
这一路过来,傅晟连吭都没有吭一下,他都以为衣服可能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
“能够忍受。”
傅晟的答复一如既往平淡简洁。
程朔原本想着让傅晟自己动手,但看见这样的伤痕,便什么也没再说,取出酒精棉球在上面滚了一圈,“明天你还是让医生看看,有些玻璃太碎,扎进肉里看不见,你这条手表估计废了,这么新,可惜了,干什么非用这只手挡?”
傅晟单手摘下了那只已经破裂的机械表,放在一旁的抽屉上,“你当时站在我右边。”
语气平淡,陈述着不觉得有多么特别的事实。
涂抹中的碘伏停顿了一下。
然后才想起来继续。
“那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程朔笑了下,贴上简易的纱布,“好了,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要是改天发炎了别赖在我头上,是你自己不去医院。”
傅晟低头看着手腕上被打上的一个难看的蝴蝶结,顿了一会,才说:“知道。”
抬起时,目光蓦然一凝。
“你干什么?”
撩起上衣的程朔瞥了眼身旁神色复杂的傅晟,对他的反应感到好笑,“上药啊,我又不是伤在手上。”
似乎也注意到了方才的失态,傅晟低下头状似平常地放下卷在小臂上的袖子,镜片后的余光微微动了。
程朔的小腹和肩膀伤得最为严重,犯红的地方已经隐隐转为青色,用不了两天就会被大片淤青覆盖,他觉得傅晟能忍,实际这一路上他也一样。
趁还没到最疼的时候,用药酒揉散了是最好的办法。
程朔把药箱里没开封的药酒拆出来,递给一旁的傅晟,“帮我揉下后背。”
其实过去这种伤都是他一个人对着镜子处理,早就熟能生巧,但是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苦力,凭什么还要自己动手?
“我刚才都帮你上药了,现在怎么也该轮到你了。”
有便宜白不占。
傅晟定了半拍,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要求,接过药沉声问道:“怎么做?”
程朔没想到他还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拽着撩起的衣服回头说道:“揉啊,在上面打圈,用力点药才能化开。”
傅晟眉心微蹙,看着程朔背上的淤青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终于将滑腻的药油挤在掌心,按压上他的背部。
掌心下的肌肉因为受凉骤然紧绷,没有任何阻隔,药油滑溜溜地沿着脊椎下淌,留下一道浅浅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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