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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5（第11页）

nbsp;nbsp;nbsp;nbsp;人好、鼓励别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赤水的脸上没有这些表情，只有刻在骨子中的自卑。

nbsp;nbsp;nbsp;nbsp;但尽管如此，她看到这张脸，却仍然有一种“果真如此”

的宿命感。

nbsp;nbsp;nbsp;nbsp;都说相由心生，化形亦是如此，她从小就被与妲己做比较，她已经把妲己作为目标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忘了自己的人生除了超越妲己，还剩下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可尽管如此，她没办法真的讨厌妲己，就好像那晚妲己给她的苹果，清脆甘甜，她从未吃过那样好吃的苹果。

nbsp;nbsp;nbsp;nbsp;她只是……无尽地向往妲己。

nbsp;nbsp;nbsp;nbsp;期待妲己。

nbsp;nbsp;nbsp;nbsp;一个让她这样期待的人，她怎么可能讨厌她。

nbsp;nbsp;nbsp;nbsp;妲己有期待过别人么，赤水有时忍不住会想，妲己会像她这样去期待另一个人么？她知道期待别人是何等的苦楚么？

nbsp;nbsp;nbsp;nbsp;赤水看向青鸾，却好像看到了妲己。

nbsp;nbsp;nbsp;nbsp;她忽而放松了所有的重担，好像再度回到了那一夜，那一夜她与妲己都在玉溪边上，妲己教她化形的法决，脸上带着的鼓励笑容。

nbsp;nbsp;nbsp;nbsp;妲己当初怎样对她笑，她如今也照样露出了一个笑。

nbsp;nbsp;nbsp;nbsp;青鸾睁大眼，看见面前的小狐狸嘴唇翕动，听见她说——

nbsp;nbsp;nbsp;nbsp;“我变成这样可以吗？我想和你一起去女娲娘娘那里。”

nbsp;nbsp;nbsp;nbsp;小狐狸期许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句就要问她，什么时候可以从流火池中出来，然后飞奔着跑向玉石琵琶精和九头雉鸡精。

nbsp;nbsp;nbsp;nbsp;青鸾心想，她真像妲己啊，竟然同时还很像涂山娇。

nbsp;nbsp;nbsp;nbsp;娘娘一定会喜欢她的。

nbsp;nbsp;nbsp;nbsp;青鸾赞许地看向她：“很好。”

nbsp;nbsp;nbsp;nbsp;她瞥向怔愣的狐王，说道：“赤水我便带走了，这个礼物，我会代你送给女娲娘娘，但你不可放松寻找妲己，我先回太素天一趟，十日之后，再来青丘。”

nbsp;nbsp;nbsp;nbsp;狐王看着赤水乖巧地走向青鸾，背影与那时的妲己如出一辙。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妲己被石矶娘娘用整座山压在了下面。

nbsp;nbsp;nbsp;nbsp;石矶娘娘力有不逮，怀疑自己或许不该向妲己献策，她若这样暴动，自己根本压不住她。

nbsp;nbsp;nbsp;nbsp;可妲己宛若一张拉满的弓，此刻已然没有回头的箭。

nbsp;nbsp;nbsp;nbsp;石矶娘娘远远地看着她，这尊巨狐身后八尾张扬地舞动，上挑的眼角如火种点燃了眉心的红莲花钿，烧得半边天尽是血红色，仿佛炼狱将倾，又仿佛深渊倒置于天。

nbsp;nbsp;nbsp;nbsp;妲己朝她奔来，石矶娘娘看见了，巨狐的第九尾若隐若现。

nbsp;nbsp;nbsp;nbsp;妲己看得见自己发狂的样子，每一爪都叫石矶娘娘难以招架，可她却仿佛沉没在一场大梦中。

nbsp;nbsp;nbsp;nbsp;梦中有一望无垠的东海，有无边盛雪的玉柱山，有昆仑蟠桃园如碗口般硕大的灼灼桃花，最后是青丘，她的家。

nbsp;nbsp;nbsp;nbsp;妲己在这场大梦之中宛如死去，可隐隐约约中，闻到了一丝香味，勾得她食指大动。

nbsp;nbsp;nbsp;nbsp;她努力睁开眼，却回到了最初的东海小渔村，身边是吕尚、申公豹、敖丙，而她正煮着一锅美味的鲫鱼汤。

nbsp;nbsp;nbsp;nbsp;当年她遗憾这锅鱼汤里没有豆腐，这时锅里却咕噜着嫩白的方豆腐。

nbsp;nbsp;nbsp;nbsp;她好像再次尝到了这碗鱼汤的味道，鲜甜的汤汁缠着舌根，悠悠地流入腹中，是她在这个时代多年，第一次被烫到了心口上。

nbsp;nbsp;nbsp;nbsp;妲己睁开了眼，心想——停下。

nbsp;nbsp;nbsp;nbsp;石矶娘娘都忘了与妲己鏖战了几日几夜，只是她现在称得上狼狈不堪，在妲己那一爪落在身上之前闭上了眼，还在心中暗骂自己的馊主意，这下压不住妲己，她挡不住这尊魔狐，恐怕要放出山去了。

nbsp;nbsp;nbsp;nbsp;只是利爪始终没有落下，她缓缓睁眼，看去，率先便见到的是一尊莹白的巨狐，这巨狐浑身光洁，没有一丝杂质，额心的红莲花钿不知何时消失，九尾如扇展开，天狐妲己睁开了眼。

nbsp;nbsp;nbsp;nbsp;柔和乌亮的眼有些茫然，随后才逐渐焦距在她身上。

nbsp;nbsp;nbsp;nbsp;妲己婉转的声音响起了。

nbsp;nbsp;nbsp;nbsp;“抱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