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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鱼的宝贝（第4页）

nbsp;nbsp;nbsp;nbsp;白翎曾经猜想过，这种三面围挡的设计是不是有意为之，就像给树梢挂人工鸟巢，给流浪狗出没的地方放纸箱。

nbsp;nbsp;nbsp;nbsp;“当然，”

老管理员兴致高昂地讲着，“设计的时候就有考虑到这一点，路人避雨啊，小动物过冬之类的。

别看它现在灰扑扑的，被酸雨侵蚀得看不清脸，以前可是首都星的地标呢。”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座雕塑确实很有来头。

nbsp;nbsp;nbsp;nbsp;它名为《mherland》，可以叫它故土，或者祖国母亲，或者用那些经常在雕塑上涂涂画画的街溜子的称呼，叫它“伪神”

。

nbsp;nbsp;nbsp;nbsp;由于是老帝国纪念的献礼，它曾被载入史册。

nbsp;nbsp;nbsp;nbsp;从建造起，雕塑上一直点着长明灯，即便在大停电时期，它也有单独的供电系统，且只有在这时候，它才会成为整个首都的聚焦。

nbsp;nbsp;nbsp;nbsp;白翎被勾起了些许回忆，淡淡笑着说：

nbsp;nbsp;nbsp;nbsp;“它确实很大，周围装了许多射灯，在夜里看起来总是亮堂堂的。

我小时候总会把它当做灯塔，晚上玩得太晚，回去的时候天黑害怕，但感觉只要一路屏住呼吸跑到雕像下面，就安全了。”

nbsp;nbsp;nbsp;nbsp;但这座雕塑，在他发起革命的第二年，就被暴君炸毁了。

nbsp;nbsp;nbsp;nbsp;那是白翎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战争杀死他家人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年轻人，你是首都人？”

管理员忽然问。

nbsp;nbsp;nbsp;nbsp;“也不算，我在这里没有房产。”

白翎如实道。

nbsp;nbsp;nbsp;nbsp;老管理员感叹着：“没有家是吗，我也没有，我打算看着雕塑老死得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举起泡沫杯，一饮而尽，随即捏碎了杯子扔到满溢的垃圾堆上，脸上有些坚毅，又仿佛喝醉似的酡红，说道：

nbsp;nbsp;nbsp;nbsp;“为感谢你的咖啡，我想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关于这雕塑的原型是谁。”

nbsp;nbsp;nbsp;nbsp;白翎心头莫名一颤，心跳突然开始加快，“是谁？”

nbsp;nbsp;nbsp;nbsp;老管理员背着风，粗糙的手指拢到嘴边，放低声音：“是老皇帝，知道么？伊苏帕莱索……我年轻时候见过他一面，惊为天人啊，跪在地上的时候就只抬头看了一眼，五十年了，这辈子到老都忘不掉。”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疯疯癫癫了一整年，人家都传是老皇帝太丑，我被吓着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啊，我是因为陛下的气势和美——”

nbsp;nbsp;nbsp;nbsp;白翎忽然颤着声说：“请别再说了！”

nbsp;nbsp;nbsp;nbsp;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牙尖死死咬住下唇，咬得失血苍白：“……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nbsp;nbsp;nbsp;nbsp;管理员惊讶地望着白翎远去。

nbsp;nbsp;nbsp;nbsp;白翎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雕塑的侧脸。

nbsp;nbsp;nbsp;nbsp;因为……

nbsp;nbsp;nbsp;nbsp;那实在是太过熟悉的轮廓。

nbsp;nbsp;nbsp;nbsp;熟悉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依恋，眷念，热望，都从此而来，又回归而去。

nbsp;nbsp;nbsp;nbsp;提灯的雕塑。

nbsp;nbsp;nbsp;nbsp;提灯的人鱼。

nbsp;nbsp;nbsp;nbsp;从初见的熟悉感，再到分化夜的失态，还有他对那人仿佛沉淀多年的依赖感……全都是从他儿时绵延至今的投射。

nbsp;nbsp;nbsp;nbsp;原来，旧时代的光阴从未逝去，一直行走在他身边。

nbsp;nbsp;nbsp;nbsp;白翎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像是胸口破了大洞，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声嘶力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