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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俞老板这里没钢琴。
不然打赌,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岂不是输赢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
霍念生把彩球码成一个等边三角,“我输得起就行了。”
整整齐齐,他后退一步,以微笑的表情,让陈文港开球。
陈文港把主球放在台面上,弓起腰背。
啪地一声,五颜六色的彩球天女散花般散开。
下一杆轮到霍念生。
霍念生却一门心思和他闲聊:“说起来,你这是跟谁学的?”
陈文港实话实说:“中学的时候学校有斯诺克兴趣社团。
其实已经很久没碰了。”
“喜欢斯诺克?”
“还好。”
是郑玉成喜欢,陈文港陪他参加。
“我听宝秋说,郑玉成上学的时候,还打过少年组斯诺克比赛。”
霍念生微笑着,用白垩粉擦球杆的橡皮头,“看来说不定他更有兴趣。
他比赛成绩怎么样?”
“好像还可以。”
陈文港含糊地说,“具体记不清了,他其实也只是玩玩。”
霍念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
不知不觉,他靠陈文港更近了些,右手按在台面上,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
陈文港也微笑着,身体却绷紧了,同时,他心中生出种茫然又微妙的感觉。
霍念生是没有重生记忆的——他跟对方同丨床丨共丨枕了七年,如果有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可面对这样的霍念生,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充满了侵丨略的意味,他竟招架得左支右绌。
陈文港是太紧张了,他待在霍念生半米以内的地方,连呼吸都屏着。
霍念生反倒毫无忌惮,自由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没有记忆的人反而幸福。
这辈子他不用再因为陈文港的残疾,在每一帧态度里都掩盖着不露形迹的小心。
陈文港分心打偏了一个球,霍念生不再继续招惹他说话。
娱乐厅里有一阵子只剩下清脆的撞丨击声。
然而这样沉默着一人一回地击球,又显得有点诡异。
终于陈文港主动开口,又找个话题:“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
霍念生道:“俞老板这个厅最近关闭整修。
我和他关系好,才借地消磨一下时间。
对了,刚刚俞山丁上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有事。”
陈文港只好笑笑:“我原本来找他碰运气的。”
霍念生问:“到底是什么事,不如说来我听听?”
陈文港把宴会厅的事掐头去尾地和他讲了,里头没提到郑太太。
听完霍念生没接话,这一轮到他了。
他俯下身,专心致志地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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