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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看这两人气氛,果断先行一步溜了。
虞绮疏关上书房门。
钱誉之想过一百种开场白,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还有哪句“霁霄狠话”
能用上。
虞绮疏喝了口茶:“是我不该与你置气。”
“啊?”
钱誉之一怔:“不,其实是我不该口无遮拦。”
“我小题大做在先。”
“我无理取闹在先。”
虞绮疏摸摸鼻子:“这事过去了吧?”
“过去了,过去的事不提它!”
“那为什么还给我喝陈年茶渣?”
虞绮疏指指自己面前茶盏,苦笑道:“真的很苦啊。”
两人相视而笑。
钱誉之又生出熟悉的恍惚感。
虞绮疏如今不笑的时候,也能端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学得东西繁杂,身上有霁霄、孟雪里的影子,有胡肆的影子、甚至有自己的影子。
可再一转身,他笑起来,那些影子全都不见了,像游鲤潜入池底,水面涟漪消散,只剩亭亭莲花。
虞绮疏还是初见模样,谁也不像。
好似一颗无色琉璃珠,你拿绿光照他,他显绿色,你换红光照他,他又显红色,五光齐照时,便看上去五光十色,其实珠本无色。
“如果让你选择,你最想做什么?做院长还是做闲人,练剑还是炼丹?”
钱誉之突然问。
修行者一辈子能做多少事。
比凡人,这一生太漫长。
比日月,这一生又太短暂。
话题转的太快,虞绮疏想了想:“我什么都喜欢做,因为喜欢,不觉得有负担。
等哪天我不喜欢了,就寻个弟子传下衣钵,去做其他喜欢的事。”
“已经拿起的东西,还能放下?还舍得放下?”
“修万般法,证无上道,成万世师……这些都很好,只抵不过我心里喜欢。”
虞绮疏忽然警惕,“我跟你说这些,你可别让人写我话本去卖啊。”
钱誉之哈哈大笑:“这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