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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幸福故事到底有什么用……”
文侪搔着鬈发,“回回编个新玩意来吓唬人。”
文侪口中都嘟嘟囔囔,手倒是动得快。
【《牙楼梯》——开球】
戚檐拖了把椅子过来,中途莫名叫平地拌了一下。
他诧异地把那地板瞧了一遭,这才把椅子摆正,歪了脑袋倚在文侪的肩头,说:“文哥,给我讲讲那课间铃呗。”
文侪把头略微低了低,冲戚檐笑问:“脖子不舒服吗?是头太重的缘故吧?帮你拧下来?”
“已经断过一回啦,再断颈间就有两道疤了。”
戚檐没动,只是指了指文侪适才默的歌谣,轻轻拿脑袋蹭他,说,“就给我讲讲嘛。”
那话果然管用,文侪一听便没再哼唧,只抓起那记了歌谣的纸同他分析:“这歌谣总体可以分作两段。”
文侪自个儿其实也还没理清,然而将那几行字一扫,脑子已经转了几个弯。
“这歌谣以“我”
为主体,主要叙述内容还是绣花鞋,但是两段的感情基调差别很大。”
文侪也不管那同他请教的学生的接纳情况如何,只放心地一路讲下去,“第一段总体情绪压抑,第二段亦然,差别在于第一段‘我’哭,而第二段他人哭,是他人觉得‘我’悲惨,而不是‘我’自己觉得。”
戚檐的面颊贴着文侪的肩,文侪能感受到他嘴唇张合时皮肉的扯动以及说话时的震动。
只见他略微思索,随即问:“你说……这歌谣分段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进行的,还是它想表示的是,一段为表象,而另一段为现实?”
“表象与现实么……”
文侪拿笔头戳在腮边,思索着,“此回阴梦中这种思路倒是常见,比如学校与俱乐部之间的转换之类……不过要是把这种分析思路套入这一歌谣中,解释起来应该是,表像是,‘我’穿绣花鞋遭受了很大痛苦,而现实却是‘我’对绣花鞋并非主动怀有抵触心理,即‘绣花鞋’所指可能并非负面象征……这难不成又涉及了偏见么?”
戚檐的指节在桌上叩出闷重的响声,他说:“倒不一定是偏见,我瞧这更像是误解。”
他说着抽过那张纸:“两段铃声之间似乎插了段间奏?”
“唢呐和锣。”
文侪简答。
“唢呐既吹白事又吹红事。”
戚檐冲他一笑,“你说它是在报喜还是报忧?”
“不管报喜还是报忧,拿这东西作为顺时间叙事的连接段,寓意将会变得有些别扭,那样讲的大概是一个人对于苦痛逐渐麻木的过程。”
文侪说,“可如若咱们照着第二个思路走,报喜还是报忧,那还是不好说……”
在文侪分析的间隙,戚檐敛下的双眼忽而斜向地面。
只见地面上立着一根僵尸的青手指。
他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东西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戚檐咽一口唾沫,轻轻抬脚跺了跺地,只听空空一响。
他猛地拽住文侪的袖摆往地上滚去。
可是他们跌向房角的速度远不及地面塌陷的速度,于是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文侪只觉天旋地转,便摔得脑袋都险些停摆。
好在那戚檐临空翻了个身,将文侪的脑袋紧紧护在了自个儿胸口。
也幸好底头多是被雨水浇湿的烂泥,戚檐摔得不算重,不过沾了一身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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