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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同门呢?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匡扶正义,却仅凭一面之词,就?能够毫无顾忌地将无辜之人置于死境。
更何况那人,还是从前与他们和睦相处的闻师妹。
怒意难以消减,但也不似方才如同巨浪般涌动着戚敛的情?绪。
她那双古井般幽深的漆黑双瞳,不悲不喜:“弟子戚敛,自知今日重伤同门,已是犯下大错,按理应受门规处置。”
闻言,姗姗来迟的天煞司弟子怒声?道:“戚敛,原来亏得你?还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事!”
戚敛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她没有多言,掌间摧动灵力。
浮在半空中的本命剑,便化作灵光一片片碎开,似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无寄看到这一幕:“戚敛,你?这是何意!”
戚敛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从今往后,戚敛再也不是清徽宗弟子,与宗门再无任何纠葛。”
自然?,也就?不受门规约束。
说?完这句话,戚敛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径直朝前走去。
门外弟子看着她,一时?都忘记了?出声?,只默不作声?地为戚敛让出一条道。
她眉眼之间,再不是从前的沉静从容,仿佛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犹如庙宇中从始至终低眉敛目的塑像睁开了?双眼,从高台上走入凡俗之中,却终究纤尘不染,又与凡俗离得越来越远。
戚敛的身形,始终挺拔如竹。
她没有回头,直至走到殿外丹墀前,冷冷抛下最后一句:“谢端砚,你?若想要寻仇,尽管自己来找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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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似是从一场令人几近窒息的噩梦中挣脱,闻楹猛地睁开双眼。
黑纱勾勒而成的帐顶,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花纹火红盛开,床榻四周黑雾浮动,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识。
这里是……她在魔界的寝殿?
闻楹微微侧过?身,只见一位穿着黑裙的魔族侍女正守在床畔。
大抵是守得累了?,她闭着眼,脑袋一啄一啄地打瞌睡。
闻楹没有唤醒她,只试图着从床上坐起来。
这细微的动静,却将这位侍女惊醒,她揉了?揉眼睛,似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愣了?几秒钟过?后,仓皇失措地朝外头跑出去:
“公主……公主她醒来了?!”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这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整座魔宫。
而在闻楹的寝床前,理所?当?然?地围满了?人。
其中她最为熟悉的,自然?是身为魔尊的八十六。
女人在床边俯下身,涂抹着蔻丹的寸许长指尖,轻轻勾起少女的下巴。
魔尊八十六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总算是醒了?,本尊还以为你?这一觉,当?真是要睡到地老天荒。”
戏弄的口?吻,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闻楹隐约忆起,自己上一回听?到八十六这样说?话,还是在坠入噬骨渊之后——她身负重伤,躺在噬骨渊的崖底,没有力气动,也并不想去往魔界的方向。
那个时?候,闻楹在想什么?呢?
她似乎是在想,要是能够这样被?魔物吞噬,彻底消失在就?好了?。
可八十六却出现在她身旁,用魔气治愈她身上的伤:“怎么?就?连这一点,也和你?娘一样,在外头玩够了?,也不知道回家?”
回……家。
明知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闻楹心中却生出前所?未有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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