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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那样,只是听陈浮这么说,他的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火,这种感觉——像是他的孩子被人指着骂没用,他作为母亲而生出的愤怒,是为了维护孩子。
可是他没有孩子啊,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楚惊秋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脑袋中的乱七八槽的思绪扔出去。
这条路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楚惊秋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觉得格外累,尤其腹部沉沉的,好似小腹上被绑了一个球,他不得不手扶着腰,缓解酸疼,但也是要走几步缓一下,即使在寒风阵阵吹的地道中,他还是出了一身汗。
“到了。”
陈浮的手中的灯向前照耀着,只见一道木门呈现在楚惊秋的面前。
这木门,楚惊秋却觉得越来越熟悉,他走上前,瞳孔一缩,这木门,在山州的时候,和老头开的小木屋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似乎都能听见心脏碰撞敲打胸膛的声音。
“走啊,推开门呀。”
站在他身后的陈浮,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声音似乎变得僵硬无比:“开门呀。”
“你在犹豫什么呢?”
“快开门呀,你不是一直在调查着什么吗。”
楚惊秋的手停顿在木门上,他的手颤抖着,不敢去打开这扇门,心口处肌肤的红文似乎在发着滚烫,但是原本疼痛的腹部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站在身后的陈浮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打开了那扇木门。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楚惊秋的耳边响起。
门被推开了。
面前的殿呈现在他的面前。
殿很大,但又很空旷,和庙又格外的不同。
没有香火,也没有神像的雕塑。
昏黄的灯光在空旷的房间照射着,他这才注意,在墙上挂着很多——诡异血腥的画。
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画面的顶端,存在一团黑雾,从天而降很多的触手,仿佛要降临世间。
从后面开始,就是画着一副副人的躯体,穿着不同,性别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它们的脸都是一片空白。
楚惊秋越看越觉得压抑,这与他记忆中信仰的神都不一样,不同于他在现实生活中所了解到的神,这些更像是——地外生物。
不是地球上所有的生物。
楚惊秋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突然定在了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只见在一堵墙的前面,下面是泥土,上面凌乱的散着森白的骨头,楚惊秋一眼认出,那是属于婴儿的骨头。
而在泥土之下,埋着多少具婴儿的尸骨,亦或者立在这堵墙里面,有多少具婴儿的尸骨,他不知道。
在墙的最中间,摊开着一面婴儿的肌肤,那肌肤在昏黄色的灯光下闪耀着,白嫩如雪,吹弹可破。
而在婴儿的肌肤下面,影子照应下来,显露出来的,是一具人偶,那人偶,正是楚惊秋在旅游手册上看到的‘最后一个皮影戏人偶’。
但旅游手册年代久远,图片上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即便如此,楚惊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人偶被束缚在婴儿肌肤投落的阴影下面,像是一张无形巨大的牢笼,将它牢牢捆绑住,人偶身上似乎蔓延出了无数的触手,挣扎的要往前,白皙的肌肤,精致的眉眼。
楚惊秋甚至可以看到人偶眼尾那颗很淡的红痣。
——是段衍。
这具人偶的原型,是段衍。
楚惊秋瞳孔皱缩,呼吸猛然一停,目光死死的盯着处在最中心的人偶。
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联系了上来。
老张的话在耳边响起:“这种怪物,生于黑暗,隐匿于黑暗之中,它们根本没有实体,所有的模样都是任由人想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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