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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犹犹豫豫的样子倒引起了万里流的注意,他目光在那两个汉子身上逡巡了一番,确认并不认识两人之后才把目光挪走,可如此一来却把两人弄得走也走不得是退也退不得的,只好假装东张西望在找座位。
偏偏他们旁边的一个中年文士是个热心人,指了指里面的空位,两人只好讪讪坐了下来。
“苏瑾今晚的暂别晚会还真是好戏连台呀!”
我心中暗忖,原本就料到秦楼迟早会有人来惹是生非,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伸手摸了摸被我装饰得花里胡哨的斩龙刃,心道:“我今天倒要看看哪个蠢蛋不开眼了!”
“老大,这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头!”
沈熠望着李思和万里流小声对我道:“你有没有准备啊?”
“开妓院怎么能不请护院和保镖呢?”
我微微一笑:“伯南,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话音未落,那大厅里的兽头灯的灯花突然一暗,耳边顿时响起一阵疾如暴雨的琴音,那琴音虽是从隔着爱晚楼十余丈的停云楼传来,却让你觉得抚琴的人彷佛就在面前,而那急促的琴音直如暴雨打梨花,声声惊心,转眼间就有人凄然泪下,就连我都被那琴音激荡得心有些怦然乱跳。
孙妙在搞什么鬼?!
虽说知音者乐而悲之,可把气氛弄得这么凄凄惨惨的实在有违秦楼赚钱的宗旨。
就在我暗暗奇怪之时,琴音陡然一缓,大弦缓缓彷佛春回大地,小弦叮咚又如百鸟齐鸣,正是一片春光好景色,众人脸上也浮现出洋洋暖意。
在琴声渐细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的歌声悠然响起。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苏瑾!
虽然二楼小舞台上轻纱遮住了台上的佳人,可我知道那是苏瑾,我的心便猛地一紧,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和她的那些美妙回忆全找了回来,原来要把过去忘记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她缥缈的歌声里似乎也满是幸福的回忆,五年前也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分吧。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
错!
错!
我当然知道这结局,可当苏瑾歌声渐苦,我的心还是随之一阵抽搐般的剧痛,只是剧痛之后我心里却是一动,苏瑾她知道我来爱晚楼吗?为什么选了这么首曲子来暂别秦楼呢?是唱我还是那个让她有了身孕的男人?谁又是拆散她与情人的东风?是慕容千秋亦或是……我呢?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片刻死一般寂静后,苏瑾如泣血杜鹃般的歌声再度扬起,或许这就是如泣如诉吧,可她究竟是为谁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谁销得人憔悴?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
莫!
莫!
是啊,山盟海誓就像绕梁的余音犹在耳边,可佳人已然别投他人怀抱了,还说什么锦书难托不难托!
望着满屋子如痴如醉的人们,我心中蓦地涌起一阵烦乱,刚想起身离去,却听二楼的舞台传来“扑通”
一声轻响,接着幔帘一挑,一个小丫鬟惊惶失措地探出脑袋来喊道:“不好啦——苏大家,她、她晕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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