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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无嗣,朕又为何不能立媚娘为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案头《乾武政要》哗啦啦散开。
书页间滑落半片干枯的海棠,那是媚娘前日别在他衣襟上的。
“朕在这里只有一句话问众爱卿,“他猛地起身,玄色长袍扫落案上奏折,奏折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满地。
“伦理纲常与我大唐日后储君,孰轻孰重?“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群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仁轨还要再谏,却被李治抬手制止:“朕听诸位爱卿的谏言,朝堂之上,就不必说了,回头,写折子送到两仪殿来吧。
“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殿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咸亨元年冬末,长安街头的积雪堆起,朱雀大街便被前来观诏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黄绸诏书在风中猎猎作响,翰林学士的蝇头小楷将武氏的功德娓娓道来:“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老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那个曾在太宗榻前侍奉的才人,如何摇身一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街边的说书人敲着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武媚娘的传奇故事,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聆听。
与此同时,西京官署内,狄仁杰指尖摩挲着圣旨上的朱砂印,鎏金官印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从副遣京使到独掌大权的正使,不过是一夜之间。
更令他心惊的是,随圣旨而来的还有李元芳升任西京大将军的旨意。
案头的红烛“噼啪“爆开一朵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格外诡异。
“狄公,这......“李元芳攥着虎符的手微微抖,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他望着狄仁杰,眼中满是疑惑不安。
狄仁杰起身推开窗,寒风卷着细雪扑进来,吹散了案头未干的墨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掌军权,我理民政,若有不臣之心,西京即刻便能自立。
“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炬:“元芳,你我自幼相识,可知这是把双刃剑?”
窗外,北风呼啸,吹得树枝“呜呜“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李元芳抱拳行礼:“卑职只听狄公的!
“
“糊涂!
“狄仁杰一把将他拉住,“这不是为了我!
陛下本就猜忌四京之地,如今如此安排,分明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
他来回踱步,官靴踏碎了满地月光,“修书上报大帅,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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