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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肉香更盛,闻得陈飞都有点饿了。
通常来说,去除个别骨头上的残渣不至于这么大的味儿,可张斗金的尸体都挤烂糊了,得把所有骨头分离出来重新拼好才能确认死前伤和死后伤。
数十吨重量的挤压导致大量碎骨嵌入脏器肌肉,支离破碎的,连骨头带肉带下水百十来斤重,都扔锅里炖可不得浓香四溢么。
打理好门面回办公室,陈飞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抄起桌上的检讨翻看。
赵员外笔头没的挑,写的检讨绝对够深刻,上到政策解读,下到执行细节,再到对“自身”
行为的反省,逻辑清晰,抓人眼球。
不过再没的挑陈飞也还是得过过眼,至少往上交的时候能照本宣科白活几句。
看完检讨,他把昨儿带回来的空白笔记本翻出,对光看看,然后打笔筒里抄了根铅笔,笔尖斜四十五度,仔仔细细轻擦纸面。
旁边一实习警看了,凑到桌边,饶有兴趣的观摩前辈做事。
随着笔尖唰唰的移动,书写时从上一张纸透印下的字迹显现了出来。
刮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页面,字迹没了。
陈飞没放弃,继续刮满全页,果然在右下角的位置又刮出“307”
的字样。
307之前还有个字母或者数字一样的痕迹,但可能由于书写时力道过轻,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
抖去纸面上铅笔遗留的浮沫,陈飞认真审视显现出的字迹。
应该是张斗金本人写的,看着和放在舱室桌板上那些专业书的签名笔画一致。
笔迹鉴定是一项十分专业的工作,需要由有资质的专业人士或者专业机构来进行。
然而每个人的书写习惯带有很明显的特征,尤其是相同的字,肉眼即可辨识,除非是做司法鉴定或作为呈交法庭的证据,不然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进屋看陈飞已经坐到办公桌边了,赵平生问:“老陈,吃早饭了没?”
“没,等着你给我带呢。”
陈飞叼上根烟,回手推开挨着自己桌子的窗户。
他这烟一抽上,不出屋不带断的,罗明哲干脆给他扔窗户边的位置,省得老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
照常抱怨了一声“自己没长腿不会去食堂吃啊”
,赵平生拿了饭盒转头给他打早饭去了。
实习警笑笑说:“陈副队,赵哥对你真好。”
陈飞不以为然:“我对他不好啊?哪回玩命的时候不是我冲他前头?这人和人的相处之道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相互付出,干跟那坐着等着别人对你好,哪有那好事。”
“那你行行好,让我少生两口气多活几年。”
罗明哲进屋就熊他,“烟掐了,一大早就抽,抽不死你。”
师父的话得听,陈飞讪笑着摁熄烟头,拿着刚刮出字儿的笔记本跟罗明哲一起进了队长办公间。
现在意外他杀暂且不能确定,通过死者生前留下的笔记查找线索是比较常用的方式,然而这些字迹连不成句,汉字部分有的看着像地名,数字部分看着像时间和门牌号之类的。
不好说写的是什么,能确定的是,不是轮机室机械操作相关专业内容。
放下本子,罗明哲对陈飞说:“先留着,等老韩那给消息,邹先生来了,带了好几个研究生跟法医办干活呢。”
“嗯,闻见味儿了。”
陈飞下意识的抹抹鼻子,“邹先生也来啦?看来这案子惊动省厅了。”
邹先生,本名邹筱筱,系统内顶尖的法医专家,现任省厅司法鉴定中心法医室主任。
终身未嫁,虽无后代却是桃李遍天下,学识渊博师德高尚,大家都敬称她为先生。
她是韩定江学法医专业时的导师,陈飞估计是老韩同志自己给师父打电话请来帮忙的。
“嗯,在厅里挂上号了,刚我在局长办公室打电话给厅长汇报工作。”
罗明哲顿了顿,试探着:“厅长又跟我提起平生了,要不你劝劝他,有机会能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