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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一根……两根……

nbsp;nbsp;nbsp;nbsp;他一面数着，一面清晰察觉到祝闻祈呼吸逐渐放浅，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点微弱气息消散在空中后，娄危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nbsp;nbsp;nbsp;nbsp;林开霁脚步急急刹住，原本要说的话哽在喉头，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林沐同深深吸了口气，偏过头，不再去看。

nbsp;nbsp;nbsp;nbsp;天上突然下起雨来。

nbsp;nbsp;nbsp;nbsp;这雨来得猝不及防，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兜头浇了在场的人一身，却没人动弹。

nbsp;nbsp;nbsp;nbsp;眼睫不堪重负，娄危眨了下眼，雨珠便扑簌落到祝闻祈身上。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身上的衣裳在交战时被划得破破烂烂，锁骨连带着上面两道交叠的剑痕露出来，雨珠落在他肩窝上，很快就聚集成浅浅一洼，又顺着流下去。

nbsp;nbsp;nbsp;nbsp;院落静寂无声。

nbsp;nbsp;nbsp;nbsp;片刻后，叶知秋倏地动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林开霁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刚一眨眼，叶知秋便半蹲在了祝闻祈身前，伸手去探鼻息。

nbsp;nbsp;nbsp;nbsp;“还有救。”

她笃定道。

nbsp;nbsp;nbsp;nbsp;像是有什么忽然间冲出水面，将所有隐秘的，被迫压制下去的情绪连并带起，娄危猛然抬起头，直直盯着她：“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叶知秋语速极快：“当初掌门没有将仙骨全部抽出，而是偷偷留下一部分，所以祝闻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灵力。”

nbsp;nbsp;nbsp;nbsp;她换了口气：“掌门闭关前告知了我一种禁术，叮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使用此法。”

nbsp;nbsp;nbsp;nbsp;“如果想救祝闻祈，”

叶知秋抬眼，“需要将你全身每处骨头挑出，剖下一半，嫁接到祝闻祈身上。”

nbsp;nbsp;nbsp;nbsp;“即便仙界颠覆，仙法无存，禁术也不会失效，此生内，不能远离对方超过十里。”

nbsp;nbsp;nbsp;nbsp;身上之人的体温逐渐变凉，娄危没有丝毫停滞，几乎是叶知秋刚说完的片刻就点了头。

nbsp;nbsp;nbsp;nbsp;他像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连嘴唇都在跟着发颤，低头抚上祝闻祈的脸，低声道：“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意识和身体像是两个极端，一个要沉沉坠到渊底，一个要带着他飘到更高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茫然站立在原地，眼前是一片幽蓝的海。

nbsp;nbsp;nbsp;nbsp;海浪起起伏伏，平静流涌，有白色浪花顺着浪潮打在他脚面，微凉触感让祝闻祈瑟缩了下，浪花便不再追他，只是停留在海边，温柔嬉戏着。

nbsp;nbsp;nbsp;nbsp;被撕扯的痛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身体骤然轻盈起来，像是要指引他去往某个地方。

nbsp;nbsp;nbsp;nbsp;虚妄之海散发着幽幽的深蓝色光芒，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

nbsp;nbsp;nbsp;nbsp;沿着虚妄之海的边缘，祝闻祈缓缓朝前走去。

nbsp;nbsp;nbsp;nbsp;每走一步，那幽蓝色的光芒便更加明亮起来，到最后几乎要照亮整个海面。

祝闻祈一面走着，一面看清了虚妄之海的尽头。

nbsp;nbsp;nbsp;nbsp;良久之后，他终于停下来，仰头望向漂浮在正中央的正方体。

nbsp;nbsp;nbsp;nbsp;“……103号？”

半晌，祝闻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nbsp;nbsp;nbsp;nbsp;“系统103号为您服务。”

冰冷机械音从正方体中传出，明明音调毫无起伏，祝闻祈却从中听出一点亲切来。

nbsp;nbsp;nbsp;nbsp;“宿主，交易已经完成，您该回到现实世界了。”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试图讨价还价：“不能不回去吗？我自愿留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系统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