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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拌棒在杯底划出漩涡:“不喜欢,我感觉挺难喝的。”
酸苦顺着喉管下滑,像吞了块浸满黄连的海绵。
林隶的笔尖仍在纸页游走,钢笔尖摩擦纤维的沙沙声像某种白噪音。
“那为什么每天都喝?”
“提神。”
我转开视线,窗台上绿萝新抽的嫩芽正蜷曲着舒展。
其实早已免疫了,就像反复冲刷岸堤的潮水,那些研磨过度的咖啡豆不过是在舌苔上徒留酸涩。
林聿揭开保温盒的动作顿在半空,陈皮排骨的香气混着墨香漫过来。
我望着他稿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有点羡慕他的自由,不像我,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工位里,连文字都生出毛边。
他推过来一个蓝白相间的保温杯,杯身还带着体温。
“要不试试玄米茶?”
陶瓷杯盖旋开时,清甜的谷物香温柔地漫过每道味蕾皱襞。
“好喝。”
我品了口,看着林聿开始发呆。
落地窗映出我们交错的影子,他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锁骨处悬着条极细的银链。
“你最近总走神。”
他说这话时笔杆在指尖转出银弧。
“你好看。”
脱口而出的瞬间,咖啡的酸苦突然漫上喉头。
握着的笔啪嗒掉在实木桌面。
林隶耳尖泛起薄红,却偏头让阳光淌过喉结滚动的弧度:“那就多看。”
他重新执笔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旧疤,像道褪色的月牙。
我当真凝视起他眉骨投下的阴影。
印象我总是爱黏着哥哥的。
每当父亲抄起藤条时,那双温暖的手总会将我护在身后,像一株挺拔的云杉隔开骤雨。
“好了,打住。”
林聿忽然垂眸,“不是说下午有项目汇报?趁着现在去补个觉。”
他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耳尖在透过百叶窗的碎金里洇出薄红。
我蜷进窗边的亚麻躺椅,听着他的钢笔在纸上洇开墨渍的轻响。
正午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恰好笼住我半侧身子,空气里浮动着油墨与香薰交织的气息。
笔尖摩擦纸页的沙沙声逐渐织成细密的网。
半梦半醒间,似有轻羽拂过手背,绒毛扫过的触感从指尖蜿蜒至腕间,混着衣料摩挲的窸窣。
想要睁眼,却像坠入灌满蜂蜜的琥珀,连睫毛都浸在温软的困意里。
醒来时西晒的余晖正在实木地板上流淌。
百叶窗在他常坐的位置漏下一道光痕,钢笔静静躺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压着张便签纸,用铅笔草草描了只打盹的猫。
餐桌上,小苒晃着两条羊角辫,绘声绘色模仿着幼儿园老师训人的模样,卡通围兜随着动作在胸前荡起波浪。
三三系着亚麻围裙在料理台前忙碌,铸铁锅与汤勺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清秀的侧脸。
“后来小美就把彩泥塞进浩浩的衣领里啦!”
小苒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塑料水杯被震得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