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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则无鱼。”
“攒下这么多功德,有什么用?看不见摸不着的。
你要飞升?”
阮柒背对着他,双唇微微一抿,不大想说的样子,犹豫之后仍是如实说道:“替你攒的。”
“你……”
他一边指挥拂尘仔细清扫梁柱,一边不甚在意道:“你修为尚浅却得以飞升,位格不稳。
旁的我也帮不上忙,只能为你,略尽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李无疏紧紧握住。
李无疏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在他后背的衣服里。
“无疏?”
对方并不吭声,闷闷地道:“我欠你良多,我要如何还清?”
“为什么会觉得亏欠我?”
阮柒叹了口气,在李无疏勒紧的双臂之间艰难转身,“你为我医治眼睛,是因为亏欠吗?”
烛光跃动,他沉凝的视线扫过秀致的脸,不愿放过他神情的每一寸变化。
“不是的!
我看不得你守在无心苑苦等,也看不得你失明不便。
我想,若为你医好眼睛,我就……我就……”
“你就不再亏欠我了?”
李无疏在他怀里摇头。
他无法想象,若自己偿清这一切,会不会将种种情感淡忘,像他从前交流过的那些草木之灵。
做草木很好,但不是他想做的。
况且他欠阮柒的,根本偿不清——他的十年等待,他的一百零一次垂死挣扎,他积水成河的功德,还有他的一往情深……甚至阮柒借他换福缘的那片金叶子,他都还不起。
他想要给予阮柒更多,比阮柒为他付出的还要多,但他感觉自己已经给不了什么,他自己连七情六欲的快要失去。
这个认知让他痛不欲生。
在阮柒的引导之下,他已然悟到自己的心眼之术。
他看到阮柒手腕上松松地拴着根红线。
那抹红色在在他混沌的视野里十分扎眼,无法忽视。
但线的另一头,李无疏垂下头看去,竟不知何时松了开来。
月书赤绳,可赐白首不渝,三生结缘的福缘,屡试屡灵,在他身上,竟然失效了。
——肉身既灭,情断欲绝。
这当真是一句谶语,晨钟一样在脑海里嗡嗡鸣响。
攥着墨色袖袍的手用力到扭曲,李无疏盲目地用一个近乎崩溃的吻撞向阮柒。
他不太擅长。
风月看遍,都是纸上谈兵。
言语也好,剖白也好,都不够。
他只想让阮柒知道,那不是亏欠,他对他有谷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