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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朝天的几桌茶客聊得手舞足蹈,忽听一只茶杯往桌上轻轻一顿。
在嘈杂的茶楼里,这声音分明微不足道,却让茶客们的热议暂停了下来。
众人循着声音来处看去,发觉是一名独坐的剑客。
他只点了一壶茶,一盘瓜子。
着素色麻布衣,带着顶斗笠,乍看平平无奇,让人毫无记忆点,手边的剑搁在桌上,也是朴实无华没有任何雕饰。
然而每一个毫不惹眼的特征组合在一起,反而成为他最显眼的特征,让人见之难忘。
他掩唇轻咳了几声,才颇为和气地看向众人:“诸君的意思是,太微宗当下,有两名顶尖剑修?”
江卿白在太微宗作客,李无疏也回到太微宗,可不就是有两名顶尖剑修嘛!
众人仔细一想,忙不迭点头。
剑客又咳了几声,脸上的笑容带上些许病气:“看来我不虚此行。”
*
李刻霜独自在不冻泉打坐,抓耳挠腮。
手边就是克己剑,横竖李无疏没长千里眼,看不到他在这开小差,小练两把的念头不断冒出来,骚扰他本就不多的自制力。
不冻泉周围的草地上仍有那天恶战的遗留痕迹,当日种种历历在目。
他坐在泉边,呆看泉眼上方的若隐若现的光柱微微出神。
其实李无疏的用意他心里明白。
比起剑术,他当下更需要磨砺的是心性。
也许是太年轻就做了宗主,也许是他受到旁人的关照太多,李无疏将他保护得太好,他行事总是任性妄为不顾后果。
但是做宗主太难,有世故人情,有明枪暗箭,还有经纬大局,不如练剑那样简单直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想起中午听见门中弟子提到,洛水城中来了个无名剑客,趁着天下修士云集于此,每日傍晚在城门与人论剑。
据说这无名剑客每战必应,每战必胜。
李刻霜又开始心里痒痒。
那无名剑客他听说过,之前那人游历到邺城,李刻霜当时便想要去切磋一番,可惜缘悭一面。
抓耳挠腮地坐到了傍晚,他终于忍不住了。
提着剑跑到李无疏休养的居所,想要跟他告假。
说辞都想好了,如果李无疏同意他去与人比剑,那他愿意多罚几天静坐。
罚多少天都愿意!
来到平芜斋,只见那屋子门窗紧闭,像个不透风的盒子一样。
李刻霜走到门边犹豫着想要敲门。
不知李无疏在里面干什么。
他怕自己这一敲,打搅到李无疏,又怕李无疏不同意他下山。
李无疏一定不会同意。
他想。
要不……不告诉他,等回来再领罚不迟?
李刻霜来回踱步,踟蹰半晌,最终一锤掌心——
就这么办!
听到李刻霜的脚步声终于离开,李无疏这才看向白术,目光催促道:“可以开始了吧?”
白术又看了他一眼,默默将大小不一但刀口锋利的各式刀片擦拭干净,排布在桌上,而后点亮了灯盏。
“我多希望李刻霜没有离开,”
白术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