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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长安街平平无奇,死水一样。
店里还没营业,只有两个保洁和一个黄头发戴耳钉的男人,卡座的茶几上摆满了酒瓶和烟头,乌烟瘴气。
黄毛把空瓶一股脑塞进酒箱,看到来人,一愣:“樾哥?你不是在外地呢吗?”
白行樾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黄毛沮丧道:“嗨,别提了,昨儿就这么一桌——要我说,咱们干脆也搞搞线上宣传,占着这么好的地段,每天入不敷出,这得亏多少钱啊。”
“没兴趣,就先这样吧。”
白行樾说,“本来也没指望它赚钱。”
“不儿,你还没回国就接手朋友这家店,原来是为了做慈善啊。”
黄毛凑过来,贼兮兮地说,“还是说,有什么脏钱急着洗一下?”
白行樾扬了下眉,懒得理,径自走到吧台。
调酒师这会还没上班,黄毛小跑绕过吧台,摆弄架子上的基酒,回头看白行樾:“还喝‘哈尔的心脏’么?”
白行樾说:“不喝,开车了。”
黄毛说:“没事,这不有我这个专属代驾嘛。”
黄毛涮过一遍工具,照例调了杯酒,淋上96度的伏特加助点火,又往杯里撒了点肉桂粉。
红色液体流动成一个漩涡,从杯口窜出一团烟花,模拟火山喷发。
火苗烧完,白行樾拿起杯子,在手里把玩。
黄毛话多,好不容易有人来了,嘴没闲着:“哎,现在可真冷清啊……还是前几年舒服,生意好到爆,服务生得一批一批的招。
樾哥你肯定记得,开业那年你不是还来过么?”
回忆起什么,白行樾似是笑了一声:“何止来过,简直记忆深刻。”
黄毛听得云里雾里,想追问一句,胳膊肘碰倒了台面上的红石榴汁,洒了白行樾一身。
绸面衬衫洇进一大块暗红,很难洗掉。
知道白行樾爱干净,黄毛懵了,忙递去一条毛巾,就差负荆请罪。
白行樾随意擦拭几下,面不改色:“五年前那批兼职的服务生是你招的?”
“啊?”
黄毛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我,以前招人这块儿都是我负责的。”
“还真是一脉相承。”
“啥意思……”
白行樾也没解释,又待了会,临走前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辛苦你多照看。”
黄毛语气焦急:“樾哥,你这就走了?来都来了,也不多待一会儿。”
“回家换身衣服,总不能光着。”
“等下,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黄毛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色信封,递给白行樾,“前两天有个姓庄的来过,女的,说是你朋友,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白行樾瞥一眼,没接,淡淡道:“直接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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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随宁夷然回到公寓,先去泡了个热水澡。
她偶尔会在他这过夜,衣帽间有单独的柜子放她的衣物,有些连吊牌都没摘。
周旋吹过头发,随便找条睡裙套上,回房补觉。
再睁眼已经快到晚上,外头薄暮冥冥。
入了秋,北京气候干燥,宁夷然在她睡觉的时候开了加湿器。
门没被阖严,他在客厅和朋友打语音,周旋迷迷糊糊听到白行樾讲话,扬声器外放,嗓音比平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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