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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青也蹲下洗手,起身时看了两眼,言简意赅。
“等明年春天来了,会长出来的。”
栾也看了一眼那棵半死不活的树,又看了一眼搞得跟植物医生似的樊青,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樊大夫。”
樊青瞥他一眼,摸了一下树干截面。
“还是潮的,没彻底干死。
估计是树冠生病了,这一片的护林人干脆把它都锯掉了,保住树根让它重新生长。”
“有水分说明根还活着,明年会开始冒芽,抽枝。”
樊青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淡淡的,但有股莫名其妙让人信服的能力。
“你知道那个成语吗,枯木——”
“逢春。”
栾也接上。
“说过了,我在国外也学成语。”
樊青没忍住笑了,栾也跟着笑,转头又去看那棵树……树干。
原来这样也能活着。
真神奇啊,自然的生命力,好像比自己的生命力强多了,至少不用躺着十天半月不想起床。
“真好。”
栾也笑了笑。
“下辈子要不当一棵树算了。”
樊青闻言看了他片刻,忽然开口:“你也是……一棵树。”
栾也愣了一下,抬眼:“什么?”
“你也是一棵树。”
樊青又重复了一遍。
他迟疑了一下,把栾也放在树干上的的手拉过来,在对方手心里写了个“栾”
字。
他写得很慢,端端正正的,指间划过皮肤,带着刚刚残留着的,溪水的冰凉。
“有一种树叫栾树。
春夏是绿色的,开黄色的花。
秋天结果的时候,整棵树就会变成红色,很漂亮。”
栾也看着他。
喉结动了一下,没能说出话。
“很多地方都有,云南也有。
耐寒耐旱,有时候可能会生虫,但是不怕生病。
生长速度不够快,但也会慢慢长大,一直一直活着,枝繁叶茂。”
字写完了,但樊青捏着栾也的指尖没有放开,只是抬头去望他。
他背后是广袤的,无尽的绿,风吹过来的时候树叶翻腾得像是海。
他的话也像风一样传进栾也耳朵里。
“你应该是这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