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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称呼柏明川为柏大哥,出院以后渐渐省略了姓,叫柏明川为大哥。
认识了13年,他真的把柏明川当作大哥。
刚出院的时候,栾也接触的人也只有柏明川。
有时候许颂或者其他认识的人联系他,栾也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逃避。
拒绝一切外界的消息,朋友的探望,也极少和人交流。
甚至有一次他自己尝试出门买东西,因为商业区人太密集,在人群中的他焦虑突然发作,在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去哪儿,很久之后才折返回家。
从那以后他基本不出门,除了柏明川有时来看他,会带他出去吃顿饭。
直到后来病情逐渐好转,开始尝试风光摄影。
许颂说得对,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分。
栾也的名字逐渐在圈子里出名,也得了一些奖,照片价格水涨船高,也有人想要认识他或者与他合作。
栾也基本不管这些,他所有的商务合作都来自柏明川手里,对方建议他选哪些就选哪些。
但风光摄影注定是满世界乱跑的工作,病情刚控制住那段时间他基本只在北美和南美,逐渐开始往外延展。
在路上奔波的动荡不安里,反而能让他获得心灵的平静。
不可避免的,路上他也认识了一些风光摄影的同行,相互交流中,有人问他要不要几个人一起前往坦桑尼亚,尝试拍摄动物迁徙。
那个时候栾也精神状态还不错,考虑了几天后答应了,同时通过当时工作室的助理告诉了远在纽约的柏明川。
他基本每次都会提前告知柏明川自己要去哪里,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柏明川刚开始并没有异议,直到后来栾也又和几个同行一起去了格陵兰岛。
因为严寒,手机没办法开机,他那次错过了两通柏明川的电话。
那次摄影之后返回家中,柏明川在客厅里等他。
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语气也很平静。
只是和栾也一起去餐厅吃了个晚饭,询问了栾也这次拍摄如何,同行的人有哪些,相处得怎么样。
直到饭局尾声,柏明川突然开口问:“你最近还在吃药吗?”
“嗯。”
栾也抬头看他,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他们吃的是牛排,柏明川只吃三分熟,盘子里的肉在灯光下殷红迷人。
他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询问过医生了,你最近状态不错,可以尝试停药。
下周开始他不会给你送药了。”
他看着栾也,轻描淡写道:“按照医嘱多出门走走,有什么问题和我联系。”
按照柏明川所说的,家庭医生停止了栾也抑郁和焦虑的所有药物。
第二年春天,栾也抑郁复发,暂时停掉了所有外出拍摄,留在加州重新开始吃药和治疗。
一支烟燃尽,栾也把他按灭在烟灰缸。
上次柏明川发来的邮件如果只是一个提醒,那么这次的应该算作一个警告。
但栾也没有上一次那么激动了,至少不会焦虑发作到手抖,或者突然暴怒。
上次他还把樊青给骂了……
栾也短暂地扬起嘴角,又放下。
可能是因为离开柏明川太久,或者因为这段时间在雪湖村待得太舒服太自由,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想到了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