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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是累了,我都好久没吃药了。”
栾也看起来确实很平静。
“再说了,这种程度不算生病。
我病的时候……”
栾也笑笑:“不是这个样子。”
樊青目光飞快扫了一下栾也的左手,又收回来。
樊青从小失去父母,在亲人的照拂下长大。
做向导的这些年又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在很多时候,他是一个非常有分寸感的人。
比如很小的时候他会想念父母,但他清楚奶奶肯定会更伤心,所以通常不会主动提起,只是等老人说起来时沉默着聆听。
比如虽然姑妈说过会为他准备学费,但他清楚对方家里还有刚毕业工作还在租房的儿子,还在读高二的女儿。
所以他会自己赚点钱,尽量不让他们操心。
比如虽然认识了很久的张哥再三说过不需要他付房租,但他还是会每个月初把钱直接打到对方卡上。
以及每一个他带过的,去各式各样的地方,形形色色的旅人。
他们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
面对同一座雪山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悲喜,但他从来不会过问。
他是山野里一棵安静生长的树,或者是草甸下平静无波的湖。
但是面对栾也的时候,这样的分寸感就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动。
就像是飞鸟掠过树枝,石子投进湖底,以及此刻樊青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到的沉沉的目光,落在栾也身上。
这样的休息会让你轻松点吗?
不对,这不叫休息,只能叫把自己关起来。
你为什么生病?
你男朋友知道你在生病吗,你的病是他造成的吗?
那个一条消息就让你犯病的债主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来这里,什么时候会离开?
无数的问题在樊青脑子里像潮水涌来,但樊青知道,这些问题对于栾也来说,很可能是复杂且沉重,不愿意回答那一类。
最后他开口,还是选择了一个听起来最无关紧要,不至于让栾也太难回答的。
“今天你点灯的人——”
樊青停了一下,“是你男朋友?”
栾也侧目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是。”
樊青不惊讶,只是点点头:“他——”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长不短的安静过后,栾也问:“我能抽支烟吗?”
见到樊青点头,栾也从包里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然后点燃。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不去看樊青,只是去看头顶的天花板,淡淡的烟雾上升,有点像今天寺庙里的藏香。
栾也缓缓开口:“一个……好人吧。”
樊青猛的抬眼。
在他不解和错愕的目光里,栾也似乎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
“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