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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大部分视野的两片唇瓣张得很大,正无声而拼命地呼喊着,如同一条脱水的鱼。
“对你这么好……”
崔宰元松开手,注视着她仿佛劫后余生般落泪,透明的水液一路滑到唇角,又自下颌滴落,无声无息,却在脸上寄下了两道鲜明而刺眼的泪痕。
他抬手帮她抹去碍眼的水痕:“如果我真想折磨你,你不会过得这么安稳。”
“是吗。”
她望了那张俊美而深刻的脸庞一眼,又垂下头,没有回应他嚣张而卑劣的话。
她的肉体无比疲惫,心底却如同海啸前的大海,只有用力克制才能不露端倪。
“每天只需要调酒……和陪睡,不安稳吗?”
深黑的眉梢挑起,给他的脸增了一丝邪气。
“说到底,睡你的价值也只在于泰熙。
能多拿一份薪资,对你这种人来说不是很好吗?”
说到“泰熙”
时,崔宰元很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他没有在意,继续道:“所以何必这么在意所谓的……名誉?”
他竟然在劝她,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是为了什么呢?是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床伴,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只是怕被告发而已。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崔宰元心里清楚,大哥或许愿意帮他摆平这一切,但他自己绝不会好过。
他把大哥当成一柄未知的刀,胁迫自己扼杀掉所有不期而至的悸动。
但在隐秘的某处,他只是不想她孤注一掷,然后就这样离开。
房间里没有拉上窗帘,窗外正在落雨,雨水“啪嗒”
的敲击声盖住了强劲的心跳。
潮湿的雨雾钻入窗缝,洇湿了干涩的空气。
黑色的撒旦披着一件半潮的黑西装,光亮的皮鞋踩在光明几净的地板上,正在纡尊降贵地训诫她应当顺从。
可是凭什么。
她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人生来就该具备的东西而已。
比如自由,比如尊严。
比如选择拒绝或接受的权利。
细小的敲击声自他的指尖传来,崔宰元正显而易见地焦躁着,余光一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敲打着墙壁,便强行克制住,忍不住低骂一声。
他蹲下身,大手不熟练地复上她的发顶。
发丝意外的柔软,和她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算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见他。”
“我会原谅你这一次冒犯。”
朴彩佳仰起头。
窗外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掩住月亮的乌云散去一半,月光透过玻璃,除去被反射和折射掉的那些,仅有一点微光洒在她眼里,像是泪光。
她就这样噙着两点虚幻的泪珠,以一种看似坚强,细看起来又怯生生的姿态,向他俯身乞怜:“真的吗?”
浑身赤裸的她半蜷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初生的婴孩在寻找子宫,十分脆弱,却隐喻着新生。
正如被风雨摧折而不死的栀子花,总能散出更加惑人的浓香。
青翠欲滴的枝干在雨里匐匍,静待居高者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