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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穗安看着车玻璃边缘,无端将其想象成水平面,车窗降下时,冷冬的新鲜空气成了馈赠,让人得以喘息。
袁知烊想和程穗安多待会儿,车开得慢,是骑单车就能追上的速度。
“你还不理解我们为什么分手?”
程穗安把购物袋拿回自己怀里。
平地一声雷。
刹车踩下。
脑袋靠回后枕,程穗也不着急起,顺手理开提皱的塑料袋,“先靠边停车。”
情绪被打断,袁知烊欲言又止,手离开方向盘又放回去敲几下,最后沉默地停好车。
袁知烊没有看她,但能想到那样波澜不惊的表情,决绝得就好像根本没有喜欢过他一样。
他委屈开口,“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谈恋爱的时间长短,我认为我们可以走进婚姻,也许是我说的时候太早,但是我确实是想和你结婚,和你过一辈子……”
“所以你还是觉得,是因为提结婚提得太早,吓到我了,因此我提出了分手?”
程穗安的下一个呼吸有些长,长得像叹息,“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以为这几天你也能想清楚。”
他转过来看她,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些笑意,那种答辩时遇到无理提问的微笑。
“你到现在还在用‘早不早’衡量这件事——好像只要调整时间长短,把戒指晚两年递过来,我们的关系就能得救了。”
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来接话,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又幻视自己站在宿舍楼下仰视上方的嘲笑。
骚扰电话让手机屏幕亮起,他抬手挂掉,屏幕落于锁屏界面的壁纸——西府海棠。
他曾说过,她总是能理解他,是他的解语花。
屏幕暗下,像一场无声的凋零。
“你是不是最近情绪不稳定……没关系的,我——”
“因为你知道我会理解你,仗着我理解你,让我退让。”
理解和共情是她的天赋,她是鲜活盛开的西府海棠,不是被钉成标本,更不是被享用。
标本钉在展板上供人欣赏脉络,但活着的花——
要吃痛、流血、腐烂。
她不愿意自己的敏感细腻被人反复剖开尝鲜。
袁知烊的语气近乎哀求,“一定……要把我说得这么恶毒吗?我真的没有那样想……”
“有一次你打碎了我的瓷娃娃,你觉得我为什么原谅你?是因为你蹲在地上小心地捡起每一块碎片,即使这个瓷娃娃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但你会愿意为了我开车去找专业师傅修补。”
他攥紧的拳头在膝盖上发抖,“这和我们结婚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总是如此。
现在你说想结婚,看似是请求,实则是通知。
你预设我会像那次一样,从你笨拙的姿态里挖掘诚意,再自我说服‘他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