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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算啦。”
说罢将玉简重新封好,交给仙君送去红鸾阁珍藏,又拿起酒杯,朝众仙温声道:“太微天尊与持莲仙尊已订下合籍之约,今日诸位俱为见证。”
“天尊清静避世,不受繁文缛节之累,我等惟以杯酒聊表心意,遥祝尊神千年万载,永结同心。”
众仙亦纷纷举杯,齐声道:“臣等共贺尊神新婚,天长地久,琴瑟永谐。”
*
人间,微山镇。
此刻正逢盛夏,南陂塘的荷花开得像疯了一样,碧叶千倾,红蕖照水,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莲花香。
虽然不知道距持莲第一次到来时过去了多久,但镇民还是像过去一样热情,替两位远来的客人指了到花神庙的路,又告诉他们何处可以租船,南陂塘何处盛景值得赏玩。
花神庙也还是一样地简陋质朴,两尊木胎神像花花绿绿,供桌缺了一脚拿石头垫着,却又摆满了水果和糕饼,有种世俗的热闹。
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拜是不能拜的,只能站着行个简单的谢礼。
帝君难得认真,特意在人间兑了银钱,拿给庙祝叫他重新修缮花神庙,重塑两座新的神像。
持莲故地重游,倒没觉得有多苦大仇深,反而揶揄他道:“若被人知道你撂下三界众神,就为了下界来拜一座花神庙,只怕整个天庭都要炸锅,说不定以为你要提拔这二位做新任的天帝天后呢。”
帝君和庙祝交待完正事,又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也不嫌天热,黏人得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理所应当地道:“当年是你说过以后要带我来还愿,还要我以身相许,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不就是最合适的时候?我不来拜谢花神,难道还要去拜把我骗得团团转的天道?”
持莲:“不是……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帝君“嗯?”
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握紧了他的手,随口答道:“你不在的那几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
凡人惟明至死也没有许下过海誓山盟,因为知道自己不过是天神万年生涯中匆匆一掠的倒影,所以从来不敢奢望天长地久;而当帝君回归天庭重获无涯的时光,却蓦然惊觉,原来他只拥有过那短短一生的圆满。
他最该谢的不是天意,也不是花神,而是拼尽全力、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回到他身边的持莲。
所以这一次换他来主动,换他来紧握不放,把未实现的诺言都一一填满,倾尽所有的爱来盛放持莲的灵魂。
承君一诺,终不可谖。
两人捐完了钱还过愿,并肩出了神庙,朝着南陂塘慢慢地走去。
湖畔渡口横着三两条小舟,船夫用斗笠遮着脸,懒洋洋地在阴凉里睡午觉。
帝君没有走凡人的路子,而是从袖中摸出了一艘巴掌大的小木船,不知是他珍藏的什么法宝,入水成舟,无桨自动,载着二人穿过重重莲影,向湖心驶去。
荷叶亭亭如盖,完全掩盖了小船的踪迹,帝君又在船上下了禁制,这样就算有凡人经过也看不见他们,持莲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问:“不是游湖赏花吗,布置得这么周密做什么?”
帝君倚着船舷朝他伸手,眼神比湖水更温柔,含笑答道:“是游湖赏花,但只能我一个人赏。”
持莲:“……”
禁制隔绝得了外人窥探,却隔绝不了这晴天朗日、湖光山色。
然而持莲永远无法拒绝帝君伸出的手,一面毫无原则地凑过去亲他,一面毫无威慑力地低声数落:“怎么还有这种爱好……太荒唐了。”
帝君按着他的腰,将他完全拢在自己怀里,在亲吻的间隙里抽空回答他:“今天暂且不想那么英明,想对我的莲卿做一些坏事。”
熏风南来,吹动满湖翠衣红裳。
荷叶在摇,叶上的露珠在摇,小船也在摇,在令人颠倒的梦幻迷乱之中,粉白的花瓣簌簌摇落,堆满了船头甲板,几乎要将散落的乌发掩住,其中一瓣恰好落在光洁袒露的胸口,还没等持莲伸手,帝君便先他一步摘掉了花瓣,低头在那里烙下了一吻。
迟莲受不了地一抖:“痒……”
这具新生的身体白皙完美,没有昔年剜心留下的暗红伤疤,而点绛带着凤凰真火刺穿心口的那一下,甚至连一丁点痕迹也不会剩下。
帝君反复亲吻着那一片心跳,仿佛要藉由这个动作引渡持莲昔日承受的一切苦痛,把它变成脑海中鲜明的记忆,刻在自己的心上。
“这里。”
他握着持莲的手,轻轻按在那片肌肤上,像是寻求他的承诺,又像是给出了某种郑重的许诺,“不要再留下任何痕迹了。”
出乎意料地,持莲忽然撑起上半身,在他唇边飞快地吻了一下,眼瞳在日光下犹如琥珀,流转着温柔狡黠的笑意:“那怎么可能呢?”
“这里装着你啊,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