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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行简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手一伸,止住她动作:“毛躁。”
嘉柔大梦初醒般忙拿出帕子去擦,一点点蘸吸案上的水渍,脸红道:“我给大将军重新沏一壶来。”
“不必,”
他笑着把人一抱,嘉柔便轻盈如羽般落在了他怀中,“我又不是要你当粗使丫头,”
将她纤纤玉指捏了捏,“你这手,写写字绣绣花也就够了,答应我的事呢?”
这回嘉柔领悟得快,知道外头有下人候着呢,挣扎起开,面上有几分愧色:“还差几针,我这就回去给大将军补齐。”
“不急,你也不要那么赶回头别熬坏了眼睛。”
桓行简温声道,一提眼睛,嘉柔不自觉朝他左眼上查探,“大将军这几日眼可痛了?”
桓行简手指从睫上轻轻一过,笑笑:“无妨。”
手掌落在她腰间,往外一推,“要做趁白日吧,晚上好早点歇息。”
他柔声细语的,听得嘉柔心里发紧,又觉自己十分对不住他。
走到门口,忽又把脸一转,桓行简已经拿起朱笔捡要紧的文书批阅了。
“大将军!”
嘉柔轻声喊他,桓行简抬头,她脸上便露出清浅的一抹笑意,“以后,大将军四季的鞋袜我都会给做,大将军莫要嫌弃我女红差就好。”
说完,不禁拿帕子抚了抚脸,见桓行简会意一笑,她心防乍开,不由得报之一笑,忙回自己的寝居了。
算着嘉柔走远,桓行简脸上笑意渐渐褪尽,低眉垂目,端详着案头卷轴,这样的绸布自己家中也有,内府赏赐。
这东西不难查,因规格不低,陛下曾赏赐过哪些有功之家都是造册可寻的。
外头,宝婴求见,得了应许诚惶诚恐进来,桓行简直接将卷轴往她脚下一扔:“要说这个?”
宝婴立刻一脸不安,当桓行简已经晓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吓得声音直飘:
“郎君都知道了?”
桓行简见她好歹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人,遇事这么没出息,略有不悦:“我知道什么了?”
宝婴心知桓行简最看不惯人慌的,极力克制,先弯腰把卷轴捡起,硬着头皮稳住声音把今天的事从嘉柔到官舍说起,直到回公府碰到他完整说了个遍。
事无巨细,宝婴连许允府里梅花是什么颜色都留意到了。
说完,眼皮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坐上桓行简是个什么表情,只听见他在拿什么东西敲笔洗,清脆破冰。
响了几声后,上头那道声音轻飘飘传了下来:“当时,她没给你看卷轴?”
“没有,是从夏侯太常府里出来给奴看的。”
宝婴头皮跟着一紧,她心中别有担忧,“昔年,魏武曾给令君一空食盒,奴看这诏书上也是空空如也……”
期期艾艾没说完,不再说了。
桓行简冷哼一声,交待几句,宝婴一一记下了,等他语毕,迟疑道:“郎君要真想知道些什么,奴有一计。”
桓行简饶有兴味得挑了挑眉,沉声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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