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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隔了只几步远,却毫无言语。
穆长洲忽而回身朝门外道:“去把所有人都叫来。”
门外是昌风的声音,大概是应声去办了。
穆长洲回头又看一眼舜音,转头打量这房里,慢条斯理地往里走,衣摆一掀,径自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舜音站得离门不远,看他一眼,仿佛彼此已经调换,这里成了他的房间。
很快门外有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昌风在门外报:“禀军司,人已全到了。”
穆长洲点头:“有几句话要交代,都听仔细。”
舜音端庄站着,袖中双手轻握,到这一刻反而彻底平静,如等宣判。
穆长洲一手搭在榻边,声音忽而抬高许多:“三件事,其一,今后凡禀报事务,密事近前,公事扬声,在府中,尤其是在夫人面前,不可私语亦不必拘谨;其二,中原尊左卑右,此后与夫人说话,需站右侧,让夫人位左;其三,若遇急事禀报夫人不应,禀报给我,我自会告知夫人。”
众人齐声称是。
舜音一怔,不禁转头看他,他在说什么?
穆长洲朝外摆一下手,眼神看向她。
众人都已退去,只剩下他们在这方寸天地里一站一坐地互相对视。
舜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想了一整个下午想多了,出现了幻听……
直至穆长洲动了一下腿,放松坐姿,看着她说:“音娘问不问?不问我便走了。”
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将要错身而过,舜音终是迈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穆二哥为何帮我?”
穆长洲停步,低头看她:“我知道了音娘耳上这点秘密,也看出你能自如应对,不会多问半个字,只会严守,不过音娘此后在我身边,诸事也当配合我。”
舜音回味过来,他是在说白日的事,却又不只是说白日的事。
她先前细想过那两个探子的事,加上陆刺史的话,多少已经明白,恐怕那就是圣人诏令封无疾观望边防的缘故——朝中不再有派官来,派人暗探也进不来,凉州消息自然容易隔断。
他想让她以后再撞见类似的事都当不知道,什么事都听他的。
舜音微微扬眉,淡淡问:“穆二哥可是在威胁我?”
穆长洲目光落在她抬起的脸上,眼里她肤白颈秀、玉软花柔,偏偏眼梢如藏瑟瑟金风,反而更显冷艳。
他目光停留了一瞬才说:“音娘不同意才叫威胁,我这是在与你商量。”
语气温雅如常。
舜音看着他,莫名心头一紧,他双眸生就深邃,以往年少时看,只觉这双眼平顺而温和,如今却眼神张扬,凝视过来时只剩威严压迫。
她忽而意识到他根本不只是变了这么简单,这样的眼神,已全然不是以往的穆长洲了。
没等到她言语,穆长洲迎着她的目光一笑,特地低头,凑近她右耳边说:“看来是商量好了。”
舜音顿觉身前威压一松,他已自身边出门走了,“铛”
一声脆响,她下意识抚着右耳转头看去,只剩门上占风铎被他护臂擦过后还在一摇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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