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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没出正月,铜仁城仍是一片节日气氛。
还没到清浪街,人流就渐渐稠密起来,路边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角,一个红裙丽人领着一个翠袄小丫环,缓缓地走在街上。
旁边有个三旬左右的白袍男子,牵着一匹马,身量颀长,容颜儒雅,与这俏丽女子并肩而行,瞧起来倒是郎才女貌。
那红裙美妇不安地左右看看,小声道:“光天化日的,你跟着我作什么?这里快到我家了,小心被人瞧见。”
那白袍男子微笑道:“怕什么?你我越是小心,越是不免叫人看出破绽,便大大方方地同行又怎样?偶然路遇嘛。”
那红裙妇人轻轻啐了他一口,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跺了跺脚,由他去了。
“松月,自入新春,你我一直不得相见,我对你着实想念得紧。
过两日,咱们去梵净山散散心可好?”
那男子柔声说着,向红裙妇人悄悄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儿。
那妇人自然明白他所谓的“散心”
是什么意思,不由俏脸一红,羞窘地道:“你又胡言乱语什么,人家怎么好跟你出游散心?”
那男子一听有门儿,顿时一喜,嘿嘿笑道:“你放心,我会让我娘子邀你出游,这样便顺理成章了。”
那妇人一听,顿时粉面一白,紧张地道:“你娘子?难道她……她已经知道我们……”
白袍男子忙道:“你不用担心,我让她来邀你出游,就说是想与你父你夫拉近关系。
到时候,再多邀几位别人家的夫人同去。
我嘛,只负责为诸位车马迎送,可不光明正大了么?”
红裙妇人黛眉一鼙,幽怨道:“与你夫人一同上山,你我又怎么……怎么……”
白裙男子道:“我那娘子不大理会我的事,只要咱们有机会同登梵净山,还怕没有机会恩爱一番么?”
说着,便伸出手去捉那妇人柔荑。
那妇人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赶紧缩回手,瞪他一眼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怎地生了一颗泼天的胆子?”
白袍男子摸了摸鼻子,悻悻地道:“也不知你怕些什么,这街头百姓有几个识得你我?”
红裙妇人与他分辩不清,又怕他再有过火的举动,便道:“快到清浪街了,你先走吧。”
“等等!”
白袍男子忽然看见路旁有个柿饼摊子,急忙唤住红裙妇人,快步走过去。
白袍男子买了几只柿饼,用油纸包了,兴冲冲地回到红裙妇人身边:“松月,这是你从小就爱吃的柿饼,快尝尝。”
红裙妇人哪肯与他当街恩爱,紧张地道:“快收回去,疯起来就没个样儿。”
白袍男子依旧举着柿饼,笑嘻嘻地道:“昔日我在府学读书时,有个小女娃儿不知羞,跑来偷我的柿饼吃。
今日我买给她吃,怎还不肯张口了?”
红裙妇人想起自己与他初识时情景,那时候年方六岁,一时嘴馋,去偷他的柿饼吃,被他捉个正着。
那时怎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个男人却成了她今时今日的情郎冤家。
红裙妇人心中一甜,却又马上警醒,觉得如此模样太过露骨,生恐被识得她的人看见,便道:“好啦好啦,我收下就是。”
说着伸手就要去接。
白袍人手一缩:“不成,你一定要就着我的手吃!”
红裙妇人又气又羞,可这般僵持下去,只怕更加引人注目,赶紧左右看看,见没眼熟的人在,便探身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柿饼。
这时候,叶小天牵着马,领着几个侍卫刚刚转过来,瞧见这般情景,不禁暗想:“这对夫妻还真是恩爱!
不过也就是在这里吧,若是中原地方,便是新婚男女,怕也不敢当街缠绵。”
那红裙妇人急急咬了一口柿饼,抬起头来,杏眼弯弯,似羞还嗔,好不迷人。
白袍男子将上面留着月牙状豁口的柿饼举起来,调笑地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连美人儿咬过的柿饼都是这么美。”
说完,不待红裙妇人发作,便把那咬了一半的柿饼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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