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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起落间,就见曛漠的王储殿下搂着他的白发师父飞身跃上塔楼,在所有人的仰望中站到了教院的最高处。
到了楼顶,见沙依格德站都站不稳了,简生观关怀道:“你坐着歇会儿吧,剩下事的交给师父就行了。”
沙依格德却很担忧:“你要做什么?”
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头,自保尚且困难,还想从下面数百个教徒和民众的围堵下救出他这个满身污名的“恶鬼”
吗?简生观感应了一下风向,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衫说:“你是不是忘了,为师不仅是勘察丝路的使者,还是个神医……”
“神医怎么了?你能治好所有人吗?”
“治不好,这疫病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一时半刻还想不出办法。
不过既然你说撒罕的教院里有问题,那就先把他们的烂摊子掀出来看看。”
“怎么掀?”
“自古医毒不分家,你那个前任师父虽说也是个中高手,但跟我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今天就让他明白,为什么会被我这个后来者上位。”
“……”
说话间,简生观的白色长发无风自动,衣衫袍脚也飘扬起来,大袖中灌满了风,如同鼓胀的布袋,在他身侧猎猎作响。
他双手交抵,捏出一个法诀般的手势,微微闭上眼睛。
临近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在他身上,白发如雪,白衣如云,相比起先前尼赫迈亚刻意安排的出场,更似神明降世,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珠城中的百姓纷纷聚拢到教院四周。
今早的动乱已经传了出去,人们听说曛漠的王储又一次被恶鬼缠身,甚至疯癫之下杀害了圣教的教徒,尼赫迈亚长老为了防止大金乌神再次降下神罚,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亲手处决王储殿下身上的恶鬼。
如果这样能平息神明的怒火,让他们不用再受疫病之苦,大家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但要处决一名邻国王族,平民心中仍是不安胆寒,生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如今,教院中再度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
他们看见塔楼上立着一名白发白衣的陌生人,像是被烈阳与清风托举在半空,有着悲悯世人的面相眉眼。
这人的身周缭绕着一层轻雾,如上好的香料点起的线香,如烟如幕,随着那阵绵绵不绝的风四散开去,绕过层层塔楼,绕过意图登楼抓他的教众,绕过群情激奋的民众,绕过眉头紧锁的长老……似乎是把教院中的所有人裹在了一个梦境中。
教院外,人们敬畏地瞻仰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不速之客,在那庄严神圣的氛围下,甚至有人跪拜下来,口称“大金乌神”
。
而后,所有被轻雾笼罩的人全都失去了力气,委顿在地。
他们保持着清醒,却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继续施为。
他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很是恐慌,有些教众喃喃自语:“这是神威吗?神明要惩罚我们吗?”
沙依格德距离简生观最近,他也无法幸免。
轻雾从他身边漫开时,他便感觉身体变得像羽毛一般轻飘且无法控制,只能颓然靠坐在塔楼上,静静地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师父。
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想,不会真的是神吧?就在他发呆时,突然一只大肉坨栽到他怀里,定睛一看,竟然是跟屁啾。
跟屁啾虚弱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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