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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宝熙眉头还是紧皱着,江从芝伸出手点点她的眉心:“别总皱眉,不然年纪轻轻要成小老太婆的。”
宝熙低下头算是应下,手却忽然被她牵起来捏了捏,只听她安慰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明早你还得替我在段少爷面前卖卖惨呢。”
段寻第二日醒来果然不见江从芝,只有她身边那个年纪不大的丫头守在身边打着盹儿,见他醒了,她才急匆匆站起来去倒水。
段寻一见这是江从芝的屋子,才恍然大悟般的问起她在哪儿。
宝熙依照江从芝吩咐,有点没好气地说:“段少爷昨儿睡死过去了,我们姐儿自己掏了腰包给您办了住局,觉都没睡好就照顾了您一个晚上,如今我们姐儿正在后院受罚呢。”
江从芝本来让她把气都撒出来,说得越重越好,但宝熙面皮薄,且段寻对芝姐儿不错,她又哪说得出重话?
但也就是这种隐约的怒气最能让人觉得委屈,段寻愣了一下,接过宝熙手上的水一饮而尽,疑惑道:“为何受罚?”
“我们姐儿是春满阁的红倌儿,你见过哪个红倌人自掏腰包去留一个连花头都没给她做过的客人?”
宝熙听罢真有些生气,连“您”
也不说了。
段寻这才恍然,早听闻南方就数长三堂子的规矩最大。
既然是钱的事,那可好办。
段寻拢了衣服就要去找江从芝,却被宝熙横了一句:“你现在去找我们姐儿只会害她再被罚两天,不如想想怎么补上花头吧。”
段寻悻悻站住,想了想便朝楼下走起,临走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耳根红了红,对宝熙嘱咐道:“我这就去说,晚些时候我着人送些东西给江小姐来。”
段寻走到楼下,正午正是客人们用过餐离开的时候,大厅里站着几个略施薄黛的女子笑着和自己的客人们低声说笑。
正巧碰见小桃往门房处走去。
小桃一见段寻便笑嘻嘻地打招呼:“段少爷!
走啦?”
段寻也回以一笑说道:“我得去给芝姐儿做个花头,总不能是我让她吃了亏不是?”
小桃知道他说的是芝姐儿被妈妈罚的事情,哎哟一声凑近小声宽慰道:“姆妈罚芝姐儿也是顾着长三堂子的规矩,芝姐儿毕竟是红倌,大家都看着呢,断不会伤了什么地儿的。”
这小桃不愧是李知音亲自带出来的人,表面上是宽段寻的心,实际点明了她是红倌,是把他架着呢。
段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听她无碍便宽心几分,邀着让小桃帮他摆个酒做个花头。
二人正往外走,就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洋男人,男人一头乌黑的微卷的头发,初春微寒的天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领口处敞开两颗扣子。
小桃立马正了正神道:“伯曼先生!”
(又是过渡章,下章开始炖肉!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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