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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欠考虑,那会儿只是这么想过,就是不敢和你说,怕你害怕,以后不会了。
之前江砚也曾经在一中心做过手术,之前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恐惧害怕过,最熟悉不过的手术室门外的走廊,沈易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冰冷,他就愣愣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脑子里就像是过电影一样,过的都是这些年和江砚在一起的一幕一幕,这些年他忙着工作,科研,发论文进职称,几乎很少花时间在江砚身上,但是那个人好像总会在他一回身就在的地方,他夜班,或者在实验室熬夜,江砚只要有空都会陪他,给他送饭。
细算起来,江砚几次说过想带他去看极光,甚至也盘算了假期,可是最后他还是撂不下工作,最后不了了之了,他总觉得他们都还年轻,以后总有大把的时间,甚至他还经常说等他们退休了就去哪如何如何,似乎从未想过人生中会有意外。
他使劲儿搓了搓脸,此刻的沈易没了医生的理智和判断,脑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往最坏的方向想,如果真的是恶性的,后面的治疗有多遭罪他比谁都清楚,越是想越是觉得像是掉到了冰窖里一样,浑身都冷得要哆嗦。
手术室中江砚的术中病理结果出来之后,主刀的李建华也松了口气,他和沈易算是同校不同届的同学:
“小孟,你出去告诉沈主任一声,良性。”
知道是良性的那一秒,沈易眼眶红了一片,整个人像是被人生生从泥潭里拔出来一样,想哭还想笑。
出来的时候江砚短暂清醒了一会儿,氧气罩上的水雾聚散,那双眼睛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却在四处寻沈易的身影:
“我在呢,我在呢,没事儿了。”
沈易避过了他一身的引流管,握住了他的手,江砚看到他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意。
手术后的第一个夜晚,沈易整宿守在他的床边,一夜都没合眼,时不时给那人这发干的唇角用棉签洇湿。
麻药代谢干净之后伤口的痛就开始明显起来,不到六点江砚就醒了,胸口的疼开始越发明显,他有些头晕,等缓过来看清眼前的时候,所有记忆才开始复苏一样在脑海里重现,眼角余光就看到了趴在他手边的人,他只微微动了一下,刚眯了一下的沈易就立刻惊醒。
四目相对,沈易却觉得犹如隔世。
江砚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沈易被吓坏了,估计一晚也没怎么睡,他想抱抱他哄哄,只是稍微抬起一下手臂,胸前的刀口就一阵牵扯的痛:
“你别动。”
这一声两人都愣了一下,沈易的嗓子哑得像是鸭子一样,说一句话,嗓子眼里活像是有一道刀片在割,江砚看他眼底一紧,只是胸部的伤口让他的声音虚弱的没底气:
“嗓子...怎么了?”
沈易灌了两口床头柜上的凉水,火辣辣的感觉才终于被压下去了一些:
“没事儿,昨天吓得,有点儿上火,现在你没事儿,我马上就好。”
沈易生了一双桃花眼,总是喜欢笑着的,虽然都40了,但是在江砚眼里他还是那个乐天的吃货,现在弄得嗓子也哑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还肿了,江砚心疼得厉害,他轻勾了一下沈易的手指:
“想..抱你一下。”
昨晚只是下了尿管,江砚身上的引流管还好几个,沈易十分小心的隔着被子抱了他一下,江砚微微闭眼,唇边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声音清浅的像是飘在沈易耳边:
“没事儿了。”
下午,术后最遭罪的环节来了,因为卧位膈肌会上抬,腹部器官会挤压肺部位置,对于呼吸和肺部的恢复不利,所以开胸手术后为了尽快咳嗽排出肺腔中积液必须要下床走,这个过程很痛苦,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刚刚过了术后24小时,麻药代谢干净了,这个时候疼痛几乎没有压制,江砚坐起身的时候就疼白了脸色,额间冷汗密布,唇瓣没有丝毫血色,周身几乎提不起什么力气,全靠沈易揽着他,沈易看着他的样子就难受:
“要不再等等再走吧。”
术后行走时间也要根据个人体质,不能勉强,这才刚过24小时,江砚微微转头,优越的骨相让他哪怕40岁了,也依旧清俊出尘,反而因为年纪大了一些,多了两分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着温柔,他靠在身边的人身上:
“沈主任怎么...咳咳...放水了?”
咳嗽震动胸口的伤口一阵钝痛,但是这却是免不了的,沈易看着都揪心:
“哪放水了,也不是48小时后必须走。”
江砚缓了一下就主动要起来,只是疼一些而已,他又不怕疼,沈易扶着他慢慢走到走廊,江砚身上还有三个引流管没有拆,现在挂在移动可推的输液架上,江砚一边手扶着输液架借力,一边被沈易撑着手臂。
胸外科最不缺刚做完手术的人,光是走廊中来来回回就不少穿着病号服扶着输液架来回活动的病人,江砚疼的身上的冷汗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喘息声也重了不少,只是他惯常能忍,半点儿也不说,瞥见沈易紧张的神情还主动开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