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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忧心忡忡,“说真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想到这件事我就担心得吃不下饭。”
“还好吧,我们签的合同就是纯雇佣关系,基本是在他爸妈面前演一下,不涉及少儿不宜方面的业务。”
郁来有点神经质地咬着筷子尖,“真的还好吧,他还挺规矩的。”
柯林比她警惕心更甚,简直恨不得去拧她的耳朵:“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他是完完全全的上位者,真强迫你点什么,告都告不赢。
更何况是婚内,怎么举证违背妇女意愿这一条?剖腹取粉都没用。
你没看过判例,还没有点常识吗?你这是纯往火坑里跳。”
郁来也急了:“那又能怎么办,只能赌一把他有人品。
不然这个债我要怎么还?我是一个拿死工资的,要凑够这个数我总不能真的去卖吧?”
柯林微微有些愠怒的神色:“你就没想到还有朋友可以帮你吗?求助于我就那么难?借一点,再贷一点,东拼西凑还拿不出几百万吗?”
“是两千万耶。”
郁来悠悠地说,“还不是总额,是老东西已经拆东补西甚至按揭房产以后,还剩这么大的个窟窿。”
“作孽呀。”
柯林也傻了眼。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还能再拼凑出两千万,这笔钱也终究是要还回去,不是白给的。
那我又该怎么还呢?去创业?创业又亏了呢?那真是债债相抱何时了。”
两个女孩都沉默下来。
这顿饭搞得两人都食不下咽。
作为从小到大的至亲密友,柯林自然清楚郁来家一团乱麻的基本生态。
那边已然是没救了,为什么不能单独脱身,逃离苦海呢?
这个问题郁来也在重复地问自己。
嘴上说的脱逃容易,但心头总是难以割舍。
人性是复杂的,生活中也没有那样彻头彻尾的反派。
郁来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狠下心了,但每当此时都会有新的温情瞬间涌上心头。
她并非是被苛待着长大的,也曾在母亲的臂弯里安然入眠,有过许多值得追忆的好时光。
思及此处,郁来每每又会把刚涌起的怨恨退潮了,那无处可去又汹涌如初的苦水,就这样日日夜夜地盘旋,泡胀她的肉躯,浸湿她的枕头。
“以后再说吧。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郁来也从未将谷维今看作搭救自己脱离苦海的人,他只不过是无心地引诱着她,从一片苦海游至另一片苦海。
岸总看不到边,上方也无援手,唯一持有的,是向下的自由。
见过父母后,谷维今住在郁来这边的积极性更高了,近期更是几乎天天住着不走,美其名曰是礼尚往来,担心郁来生病没人照顾,特意过来随时待命的。
郁来嗤之以鼻:“我不像你们少爷小姐一样娇贵身子,我健壮如牛,轻伤不下火线。”
她真正介怀的是自己不能真正地脱离岗位,否则等她离婚回去,没有位置会等她。
特权是暂时的,打工才是永久的。
总裁冰冷,只有六险二金才有一丝贴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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