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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0（第4页）

nbsp;nbsp;nbsp;nbsp;“是不是很委屈？”

nbsp;nbsp;nbsp;nbsp;“也还好，已经习惯了。”

nbsp;nbsp;nbsp;nbsp;周依宁问：“小宜，在你心里，付迎昌是个什么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从付家搬出去后，周依宁依旧和付迦宜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系，平时见面较少，除了近况和日常，到头来能聊的话题也只剩下付迎昌。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思忖几秒，想不出精准的形容词，“我只能说，他对我跟对你是两个极端。”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待妻子好，不代表待她也好。

nbsp;nbsp;nbsp;nbsp;“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会表达。”

周依宁试图相劝，“其实偷偷告诉你也无妨……我曾在他的书房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穿件红棉袄，抱一只棕色的垂耳兔——你还记得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记得，但也只能说不记得，“兄妹做到这份上，我大哥究竟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nbsp;nbsp;nbsp;nbsp;白天她不是没听到他们在亭子里的谈话，周依宁用“重情重义”

形容付迎昌，她根本无法理解。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自始至终没对她做过出格的事，可黑色终归无法洗成一尘不染的透色，冷眼相待往往比做任何事都要残忍。

nbsp;nbsp;nbsp;nbsp;没等太久雨停了，两人从半山腰折返，山路湿滑，崎岖不平，走起来费时费力。

nbsp;nbsp;nbsp;nbsp;踉跄挪了不到百米，迎面撞上正下山的程知阙，付迦宜顿住脚步，直接怔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他手里拎一把沾了雨点的黑色折叠伞，白衣黑裤，出现在濡润的雨夜，气质出尘，像蘸了水墨的湿画布，轻描淡绘的瞩目。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她。

nbsp;nbsp;nbsp;nbsp;好奇心使然，付迦宜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nbsp;nbsp;nbsp;nbsp;“听守在门口的班首说，你出门了。”

nbsp;nbsp;nbsp;nbsp;余光注意到身旁的周依宁，付迦宜顿了顿，互相给对方做了介绍。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面色很淡，只微微颔首，没讲多余的话。

nbsp;nbsp;nbsp;nbsp;周依宁没打扰他们闲聊，走在最前面，有意拉开一段距离。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低头看一眼散开的鞋带，弯腰系紧，听到程知阙问：“累不累？”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回答：“有点。”

nbsp;nbsp;nbsp;nbsp;他将伞和手电筒递到她手里，“背你回去。”

nbsp;nbsp;nbsp;nbsp;“……还有别人在。”

nbsp;nbsp;nbsp;nbsp;“怕什么。”

程知阙勾唇，“只要你不出声，她不会回头。”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承认，这种掩耳盗铃的禁忌感像一剂药引，有让人欲罢不能的作用和疗效。

nbsp;nbsp;nbsp;nbsp;她象征性地犹豫一下，跳上他宽阔的背部，怕中途掉下去，胳膊只得牢牢缠住他的脖颈。

nbsp;nbsp;nbsp;nbsp;指腹不小心碰到他泛潮的衣领，付迦宜轻声问：“为什么下山来寻我？”

nbsp;nbsp;nbsp;nbsp;“你说呢。”

nbsp;nbsp;nbsp;nbsp;“因为担心我吗？”

nbsp;nbsp;nbsp;nbsp;他笑一声，“也没其他可能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微微扯一下嘴角，“就不怕我大嫂告御状。”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语气很淡，“她不会。”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有些意外他的笃定，随口说：“感觉你好像对我家里人很了解。”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没接这话，提醒她照好前方的路。

nbsp;nbsp;nbsp;nbsp;夜色昏茫，他们在丛林中穿梭，每走一步都是泥泞坑洼的印记。

周遭过于寂静，付迦宜无端有种荒谬的宿命感，像正处在轮回超脱的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