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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就听陈行简说,“诊断单确实显示,你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病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是他起身时压到的,“既然没事,以后就别再玩这种把戏。”
nbsp;nbsp;nbsp;nbsp;感觉有些奇异。
杜思贝睁开眼时,视线微暗,陈行简的掌心忽然覆上她脑顶。
她下意识往后躲,却被他更重地揉了揉脑袋。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杜思贝面前,逆着光,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nbsp;nbsp;nbsp;nbsp;“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吧。”
他声音温柔。
nbsp;nbsp;nbsp;nbsp;病房里有个人呼吸一沉,但显然不是杜思贝。
nbsp;nbsp;nbsp;nbsp;出了房间,杜思贝恶趣味地想,宁栩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真应该拍下来。
nbsp;nbsp;nbsp;nbsp;犹自高兴了一路,杜思贝没发现前方的陈行简走得越来越慢。
她心里有种纾解的快意,挽住陈行简胳膊,仰头对他傻乎乎地笑,“陈行简你真好。”
nbsp;nbsp;nbsp;nbsp;两人走进夜色里的停车场。
nbsp;nbsp;nbsp;nbsp;夏夜的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陈行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我哪里好……怎么会有人觉得我好。”
nbsp;nbsp;nbsp;nbsp;这时对面射来一道刺眼白光,一辆车驶过他们身侧。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便错过了陈行简那句低语,自顾自地说,“宁栩摔下去那一下快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我压根没使劲碰她,是她自己……”
nbsp;nbsp;nbsp;nbsp;“贝贝,我现在可以不讨论这些吗。”
陈行简淡淡地说。
nbsp;nbsp;nbsp;nbsp;他的口吻那么轻柔,不是严厉的打断,而近乎一种温顺的祈求。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张着嘴,愣了愣。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
她低下头说。
nbsp;nbsp;nbsp;nbsp;“我先送你回鸟街吧。”
陈行简好像在夜风中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他摁动车钥匙,一片黑暗中,有辆跑车闪了下蓝光。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捏紧他胳膊,“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nbsp;nbsp;nbsp;nbsp;“我想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显然想说“我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但目光触到杜思贝带着期盼的眼神时,他硬是拙劣地改口说,“——给我哥收拾一下东西。”
nbsp;nbsp;nbsp;nbsp;遗物两个字太痛,陈行简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安了点心,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大度的女友,她松开陈行简,冲他笑道,“我打车回去就好啦。
你一个人去哥哥家,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nbsp;nbsp;nbsp;nbsp;很久以后,杜思贝回想起这一夜,常会感到深深的怅然。
她爱的人失去了至亲,而她竟然没有多问一句,你确定不需要我陪吗?
nbsp;nbsp;nbsp;nbsp;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至暗时刻。
在这漫漫长夜,男人坚固的心裂开缝隙,她不去修补,就会有人趁虚而入。
nbsp;nbsp;nbsp;nbsp;夜已深,陈行简开车来到陈行易位于市中心的海景公寓。
nbsp;nbsp;nbsp;nbsp;他解开密码锁,开门,潮湿温润的海风扑面而来,竟将疲倦至极的身体一点点唤醒。
nbsp;nbsp;nbsp;nbsp;家里没开灯,阳台门却大敞着,那一层乳白色的轻纱,如云似雾,在夜晚的客厅里飘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