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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早将乐籍递送去教坊司,如今在长乐坊里献艺,已经不是咱这儿的娘子了。
但我听闻她与郎君熟识,这才腆着脸去求了求秋儿,叫她帮我引荐引荐。
如今若招待不周,岂不是连秋儿的面子也一同害了!”
茹妈妈亲自去过酒壶,“来来来,请郎君们满饮,多喝上几杯!”
随行酒菜之后,几位乐工娘子都进来伺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佳肴美酒自生香,酒桌上觥筹交错,各项安排无一不妥帖。
柯乱水往常孤僻,也没什么钱拿出来和人应酬,好不容易有个缘松社认识几个一起画画的秀才,他们也多同自己一样是穷得只剩下文房四宝,哪有机会喝花酒。
有漂亮娘子手持酒杯坐在身边,袖子上、衣襟上沾染的婴香甜美清淡,涂着蔻丹的手指将酒杯送到唇边,柯乱水哪儿应得起这样场面,如何能推脱得下?他缩着肩膀闭着眼睛,有一杯喝一杯,活生生被灌了个水饱。
不一会儿便满目熏然,蔫哒哒地往桌子上倒。
三巡酒后,这无辜的郎君早已不省人事,谁叫也叫不起来。
“小郎君看着就青涩。”
茹妈妈笑道,“反倒是这位威武的郎君,千杯不醉!”
何钉正举着银壶仰头饮酒,饮过满满一壶回答:“我从前在北疆走马,人头大的壶里装满烧刀子,一天能饮上个十壶八壶,东京这小甜水儿,就是喝下一缸,还不够我脸上发热的。”
“好豪气。”
茹妈妈道,“我这里还珍藏着一壶陈年烈酒,今日看郎君有缘,这就差人送上!”
“那我可就不跟茹妈妈客气了!”
何钉朗笑。
王仲辅和罗月止还算清醒,罗月止推辞掉了迎上来伺候的小娘子,去和王仲辅凑一堆。
罗月止同他耳语:“乱水有我看着,仲辅可得盯着点何钉哥哥。
若他也醉了,咱今天回去可麻烦。”
“交给我就行。”
王仲辅低声问,“喝成这样,你今日还谈不谈生意了?”
罗月止脸颊泛红,但神智还是清醒的:“自是要喝得差不多才谈生意,这是风月场中的规矩,咱若是推脱,反倒叫人家看轻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
王仲辅回答。
罗月止有数是有数,但也的确很久没这么喝了。
他上次应酬交际喝得头昏,已经是上一世的故事,自从做了广告总监之后,偶尔同客户喝酒喝到下半夜,那日子当真是不太好受。
所幸宋朝榷酒,酒水管理严格,从正店买酒回来之后,各家都会自己填些果汁、香料、药草重新泡制一下,度数普遍不高,今日肚子都要喝撑了,也没觉得有太多醉意。
閣子中的舞乐欢宴一直到了后半夜。
茹妈妈给他们安排了几间寝室,差人扶柯乱水先回去睡觉,何钉意犹未尽,被王仲辅硬拽着走了,侍女们将閣子收拾干净,茹妈妈这才有心与罗月止聊正经事。
茹妈妈作为客户,广告诉求同秋月影当日所说大差不大,她心思敏捷,善于观察,已觉出了竞争态势日趋火热,需得早做准备,免得让烟暖玉春楼被人渐渐忘却,地位一落千丈。
“我们虽有这味婴香揽客,但对于很多客人来说,香气闻多了也都差不多,别家的脂粉味也是香香甜甜很好闻的。
我就想着叫罗郎君帮忙宣传宣传,看能不能巩固巩固我们烟暖玉春楼的地位。”
茹妈妈有心,已经在席间换了清淡醒酒的菊茶,正在为罗月止斟倒。
“郎君今日来这一趟可还满意?觉得我们楼里可有宣传的价值?”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便会品香的,香道听着风雅体面,其实也将求一个名气,认识的人多,自然就会品了。”
罗月止笑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